第十一章 明齋劍會

春申君眉頭一皺，問道：“先生此言怎說？”

柳下拓微笑道：“若在下估計無誤，齊國此次索要下東城，不過是試探之舉，若楚國肯答應，則證明大王與君上肯為此事退讓，到時齊國必定會趁機要求更多的土地，那楚國損失的可就不止一個下東城了！”

春申君道：“齊國也算是泱泱大國，自號仁義，未必便會這樣出爾反爾吧？”

柳下拓笑道：“齊國君臣用不著出爾反爾，隻需要讓昭儀知道三國有出兵助他重立為王的打算便可以了。昭儀知道此事，必定會向齊王上表，並對三國許以重諾，假如他答應以十城為謝，不知道大王與君上到時願意除下東城之外，再割地於齊國，還是願意看到三國答應昭儀要求、以仁義為借口出兵呢？”

楚王與春申君對視一眼，一時都躊躇起來，過了片刻，楚王終於說道：“柳先生既有此說，想來定有應對之策，還請指教！”

柳下拓口稱不敢，又恭敬施禮之後才微笑道：“在下倒有一計，可以誅殺昭儀，絕齊國君臣貪念，請大王定奪！”

“先生請說！”

“楚國國力雄厚，齊國未必就敢輕易挑起戰端，此次不過想得些意外收獲而已，大王不妨派出使者，聲稱要送出下東、臨陽兩城讓齊國誅殺昭儀，故意張揚其事使齊國君臣得聞，他們必定大喜過望，自然安心等待大王使者到來，再使人偷偷將此事告訴昭儀，他必然恐懼潛逃，隻要他一出齊都，殺他如殺一匹夫而已！不知大王認為如何？”

楚王皺起眉頭說道：“此計本也可行，隻是還是要多送出一座城池，代價未免太大！”

柳下拓笑道：“大王使者未到，那昭儀早就該逃了，大王要給齊國兩座城池之言，不過謠言而已，昭儀已經不在，齊國失去憑持，到時候城池給不給，還不是大王說了算！”

楚王與春申君齊聲叫好，柳下拓接道：“到時若是昭儀已死，大王不妨說派出使者到齊國的目的是接昭儀回國瞻養，雖然隻是口頭一說，卻可以為大王贏得仁義之名！”

楚王連連點頭，春申君看了柳下拓一眼，目光中儘是讚賞神色，開口說道：“大王，柳先生獻上此計，功勞不小，請下旨封賞！”

楚王點頭道：“正是，請柳先生三日後入宮聽封！”柳下拓知道他們還要商議如何欺騙齊國君臣，並刺殺昭儀的事情，當下裝出一副歡喜神色拜謝告退。春申君似是對他極為欣賞，居然親自將他送出了殿門之外。

柳下拓出了王宮，告訴景重、獲義楚王已經答應齊國要求，不日將派出使者到齊國去，兩人歡喜不已，雖然他們隻是偏使，但按功行賞時，還是會得到一筆足可令他們滿意的賞賜，所以對柳下拓更是信服感激。

出使已成，柳下拓知道景重、獲義的監視任務也到此結束，因此也不再提防他們，回到驛館略做休整，吩咐兩人明日隨楚國使者先行回國，順便回報此行經過，就隨便找個借口出了門。

在街上轉得幾圈，確定身後無人跟蹤後，柳下拓入到一間雜貨鋪內，掌櫃上前把他帶入了內室，燕十三卻已經等候多時了。柳下拓讓人找來一名天機堂弟子，將早上朝見楚王經過說明，命他向還留在齊都的季子夷傳遞消息，待他離去，燕十三這才開口道：“柳兄弟，單是找春申君這老賊算帳已經這麼麻煩，那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報得完我們的仇啊？不如你把鐘老大叫過來，我跟他一起去把那老賊直接殺了還痛快些！”

柳下拓一拍他肩膀，說道：“燕大哥，莫說刺殺之計難行，就是可行，我也不會讓你們去。那老賊如今身居高位，若是就這麼死了，不但可以風光大葬，他的子孫還將富貴綿延，我不會給他這種機會的，必定要讓他身敗名裂，無後送終，才算是報了兄弟們的仇！”

燕十三眼睛一紅，說道：“如此甚好！”

柳下拓為免他傷心，便問起明齋劍會的事情來，燕十三素來喜歡熱鬨，言及此事倒長了些精神，笑道：“我剛得到消息，今日的劍會是騙人的，隻是做個熱鬨給人看，道心明齋真正選擇弟子的劍會卻是要到今晚才舉行，有資格列席觀看的都是各派門主和楚地權貴，旁人可輕易不能進入場地！”

柳下拓笑道：“這樣的熱鬨燕大哥當然是非看不可，你一定有辦法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