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女兒生病吐血

皇甫國仁隨尚醫民來到外廳，皇甫國仁小心問：“小女的病況怎樣？”

尚醫民說：“小侄女心欲不開已經很久了，致心氣一直久虛，再加上驚嚇和夜夢一觸而致成此時的境況。”

心欲不開？皇甫國仁有點不明白，雪花怎麼會心欲不開？

見皇甫國仁不語，尚醫民又說：“這病貌似輕微，可處理不當，會引發大病。”

皇甫國仁一驚，抓住尚醫民，急惶惶地問：“醫民兄，你是說，雪兒，雪兒心裡，有病？”

尚醫民點點頭。皇甫國仁腳下趔趄了幾步，心理病？雪兒有心理病？嚴重的話就是精神病。記得在日本的時候，居住的房東家裡就有一個患有心理病的女孩兒，後來轉換成了精神病，時而嬉笑，時而哭泣，時而喃喃自語，時而又狂放奔跑，看著，無不讓人心疼，難道我的雪兒也會變成這樣嗎？

尚醫民又說：“靠藥石不能除根，必須要徹底解除心理上的閉塞才行。”

賜福衝進來，顧不上和外廳裡的尚醫民招呼就直奔內房裡。阿芳看見衝進來的賜福，臉上立刻燦然一笑，張嘴想說話。

可賜福一下子奔到雪花窗前，握著雪花的手：“妹妹，哥哥去看梅花了，好好的，真的，好好的，比昨天稍有一點精神氣了，樹身雖說還不是很好，但是枝頭已經抬起來了，仰著頭，隨風展著，真的是很好的。用不了幾天，就會壯實了。”

雪花聽了，眼睛一亮：“哥哥，真的？”

賜貴就說：“妹妹，賜福說是那就一定是了，他不會騙你的。你快點好起來，梅花樹還等著妹妹去照料它呢。”

慧英柔柔地說：“雪兒，你看哥哥們都這樣心疼你，你可要快點好起來才是。”慧英一邊說著一邊在雪花的臉上摸索著。

湘雪站在麵前笑嘻嘻地說：“小姐現在可以想想明天穿哪件衣服去學校，湘雪給您備著。”

幾個人就都笑了。阿芳在賜福後背上用手指捅了一下，轉身出了臥房，來到外廳。

賜福笑著對雪花說：“妹妹，你歇一會兒，哥哥到外廳去和劉大夫打聲招呼，一會兒就進來。”

雪花點點頭。賜福賜貴來到外廳，尚醫民已經開好方子，讓東富跟著去拿藥。

賜貴問：“劉大夫，您說妹妹心欲不開，這是一種什麼病？”

心欲不開？賜福重複了一聲後緊盯著尚醫民。

阿芳接過來說：“心欲就是心理鬱結了一股子氣，散不開，凝聚在一個地方。西醫裡就是……”

“玲兒，拿東西。”尚醫民說，語音稍高了一些。隨後對著皇甫國仁抱抱拳，含笑歉意地說：“對不起，外甥女不懂事，還請國仁兄不要介意。”

阿芳見舅舅這樣說，心裡一怔，才覺得自己太唐突莽撞了，這樣的病，豈是可以這樣輕率坦然說出來的。於是，趕緊對著皇甫國仁行了一禮：“對不起，皇甫伯伯，是阿芳冒失了，請伯伯原諒。”

皇甫國仁輕輕一笑：“醫民兄，我們之間何嘗有此一說。雪兒的病全靠醫民兄調理了。”

尚醫民頓了頓走了。阿芳背起藥箱又看了一眼賜福，跟在後麵走了出去。

賜福說：“爹爹，阿芳剛才所提西醫什麼意思？是不是讓我們去找西醫院。可是，妹妹隻是嚇到啦，又不是受傷，到西醫院乾什麼？再說，我們鳳凰鎮哪裡來的西醫院呀.”

賜貴說：“莫非因為妹妹有心事，才會這樣？”

皇甫國仁急問：“心事？貴兒，你知道妹妹的心事？”

賜貴見父親這樣急切，心裡驚抖了一下，之後就把雪花那些日子的狀況說了出來。

賜福聽了，沉吟了一會兒後說：“妹妹還有兩年就十八歲了，或許就是為了這個才會心欲不開，才會凝結鬱氣。”

賜福和賜貴的話語讓皇甫國仁更加沉默無語，從古至今，女兒多因懷春而致病，難道雪花心裡已經有了中意之人卻苦於無法袒露才會鬱結心氣？可是，以女兒的容貌，心性，聰慧，內雅，這鳳凰鎮上，無論是富家少爺，還是貧賤之家，應該沒有她看得上的，勉強匹配的也就是出門在外的柳公子，可雪花並未見過他。難道還在擔憂王戰國的事情？自那次之後，王戰國雖說來過幾封書信，信裡隻是稱讚雪花的聰慧，並未提及婚事。而在袁世凱逝世之後，王戰國就沒有再來過書信，後來才知道，這個王戰國不是袁世凱真正的小舅子，因為袁世凱的四姨太姓吳，所以，認了乾親。這三年來，王戰國又杳無音信。以雪花的心性不會為這個事情幽思成病。

見皇甫國仁不語，賜福著急了，他在想，要不要把湘雪說的日記本的事情告訴父親，可是，自己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那個日記本，除了書麵上寫著：暗香，兩個字外，裡麵什麼也沒有。他不明白，妹妹為什麼會對著一本無字書哭泣？不管是湘雪看錯了，還是湘雪找錯了地方，但妹妹對著書哭泣是事實，湘雪不可能撒謊的。但他的感覺，應該是和婚事有關，皇甫家族的女兒婚事一向都是皇家做主的，就是不進皇宮，也是由家長做主的：“爹爹，要不，您跟妹妹說，就說她的婚事有她自己做主，妹妹一聽，一準兒就好啦。”

皇甫國仁看了賜福一眼，好似漫不經心，問了一句：“最近，你們三人在看什麼書？”

賜福突然滿臉緋紅，嘴，囁嚅著，卻無話語出聲。

賜貴頓了頓說：“我在看《論語》”

皇甫國仁看著賜福。賜福半天才說：“我，我和妹妹在看《紅樓夢》”

皇甫國仁的心揪揪的，就那麼生生地疼了一下，原來如此。見父親眉宇凝結，臉色突變，賜福嚇壞了，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見父親這樣的麵色，難道妹妹的病出在書上？也是，自己不是戲謔過妹妹是李黛玉嗎？那李黛玉不就是因為婚事才會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