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夢中情緣惶惑

雪花偷偷地進了樟園，輕手輕腳地到了梅花樹跟前，忽然，梅花樹低垂的枝頭慢慢抬起來，不一會兒，幻化成了一個哀怨淒婉的女孩兒來，眼臉上掛著晶瑩剔透的淚珠兒，嘴裡發出有氣無力地聲音：“仙子，您來了。”

雪花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身體抖索著，嘴裡結結巴巴地問道：“你是，你是什麼？”

“仙子，我是梅花小奴，您忘記了嗎？”

“什麼梅花小奴？”

“仙子，您是梅花仙子，我是您身邊的小奴呀。”

突然，天上傳來一聲怒喊：“梅花仙子，讓你下界來，是為了按照旨意，在人間的時間三月十八那天，種滿八十一棵梅花樹，待她們重返天庭之時，就會散去你下屆之時留在你身上的幽咒，使你進入人間歡樂。可是，現在你卻誤過了時辰，致使小奴的元氣損傷，延遲了重返天庭的時辰。上天本要給你最嚴厲的懲戒。是小奴懇請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梅花小奴能夠活到下次重返天庭的時辰，你還會得到人間歡樂；若是梅花小奴元氣散儘，那麼，你將立刻回到天庭接受最嚴厲的懲處。”

一聲雷滾過，聲音消失了。

麵前的小奴也恢複成了樹身，枝頭依舊低垂著，整個樹身萎靡著。

“不，不要……”雪花喊叫著。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湘雪搖晃著雪花，雪花一直不醒，渾身顫抖著。湘雪嚇得叫喊起來：“春花姐，快點，快去叫老爺夫人來，小姐，小姐魔怔了。”春花急慌慌地就跑。剛跑出後花廳，就碰見了賜福。

“春花姐，怎麼啦？”

春花急急地說，“福少爺，小姐，小姐她魔怔了。”

賜福一聽，神色驚抖，抓住春花，劈頭就問：“什麼魔怔，說清楚？”

春花結巴起來：“對，對不起，少爺，我沒有，沒有看見，是屋裡的湘雪喊叫著說小姐，小姐魔怔了，讓奴婢去叫老爺夫人。”

賜福鬆開春花，抬腳就往裡跑。進到臥房，外麵已經站著幾個丫頭了，見幾人著急慌張的。見賜福進來，趕緊閃在一邊，賜福衝進去。湘雪仍在搖晃著雪花。賜福奔到床前：“妹妹，妹妹，我是哥哥，你快醒醒，快醒醒。”

雪花緩緩睜開眼睛。“妹妹，彆怕，有哥哥在，哥哥在，不會有任何事情的。”賜福邊說邊坐在床邊，握住雪花的手。可雪花雖說睜著眼睛，卻神情呆滯，毫無反應。賜福的心瞬間像被尖刀剜割了一般，疼的無法呼吸：“妹妹，說說話，說說話就好了。”

雪花眼角處慢慢地緩緩地流出一行淚水，之後，輕輕而語：“哥哥，雪花要死了。”

“不許張說。”賜福一聲叫喊，雪花的神情震了震，眼睛回過來，看著賜福。

賜福趕緊輕聲柔語：“妹妹，竟瞎想，雖說人人將來都會死的，可是，我們還不到那個時候呢，我們還沒有長大，還沒有活過該活的那些時間，那些我們該要經曆的事情，所以，我們不會死的。”

雪花看著賜福，哥哥的眸子，好清澈，向若那清清淡淡碎碎涓涓的溪澗，柔和、靜謐、那麼的讓人安逸愉悅。雪花嘴角輕輕地、淡淡地、似在不經意間彎起一抹幽深的笑意，話語清醇猶如上天遣來：“哥哥，我夜裡做了夢，天上傳來神的聲音，他說我耽誤了梅花回歸天庭的時辰，上天要懲戒我。如果那棵梅花能活下來，我就會活，梅花死了，我也就會死了，回天上去”

“妹妹，你是因為擔心梅花才會做夢，都說夜裡的夢境是白天的思索。假如真的有上天，那麼，耽誤時辰不是妹妹的錯，上天的神也會查清楚的。還有，妹妹忘記了嗎？梅花樹和樟樹在一起，樟樹會照顧梅花的，昨天，你在樟樹下許了願，是不是？樟樹下許願是最靈的，它會保佑梅花樹的。還有，哥哥也會把梅花樹照顧好的，不會讓它死掉，一定不會的，相信哥哥。不如現在，哥哥這就去給你看看梅花是不是好著呢。你等著啊。”說完起身向外跑去。

皇甫國仁和慧英趕過來，看見床上病懨懨的雪花，慧英抓起雪花的手哭起來：“雪兒，你這是怎麼了？”

皇甫國仁伸手摸了摸雪花的頭，滾燙著，心內一驚：“雪兒，你覺得哪裡不舒服，告訴爹爹。”

雪花笑了笑：“女兒沒事，就是夜裡做了一個惡夢，興許是嚇到了，身子有些軟不想起來，沒有事的，爹和娘不要擔心。”

“做了一個怎樣的夢，把我的女兒嚇成這個樣子，儘連床也不想起了，說給爹爹聽聽？”

慧英扶起雪花的上身，斜靠在自己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