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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末節 劍之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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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凡卡羅爾臨海?港都泰利昂─

凡卡羅爾領內唯二的不凍港之一,國民俗稱‘西線港’,位於托南大平原儘頭的,是聯係南國、聖國海上航線的主要門戶,陸路則可通達托南地區各大都城,長久以來便是南冠特蘭極重要的海陸樞紐。

雖僅是個王國邊陲的小港城,裡邊可是十足彙集了各色異國風情。肌膚黝黑的南國子民隨處可見,偶爾還瞧的到相對整齊的聖國傳教士,在魚市場內麵帶淒苦地與豔陽及海鷗群共同用餐。

談到交易,除了豐饒的魚市外,還不得不提港區中央的露天市集圓環。這兒長年被票選為凡卡羅爾前三名的旅遊勝地,成堆的舶來品琳琅滿目、日新月異,商家為了拉攏客人,各各身懷奇技、花招百出,最基本的就是萬國皆通的語言技巧,凡卡羅爾人常開玩笑:最不該用稅金去付他高薪的公職就是翻譯官─因為去泰利昂隨便抓個兌幣員都能做得比他們好。

不過,普通買家若要在這裡尋到好貨,可仍少不了一番功夫。泰利昂港畢竟是第一線交易場,商品的品質極為參差不齊,中上的好貨經過層層遴選,才會輾轉流通到雷根錫提等大城市販賣,但若隻論交易量和商品多樣性,此地毫無疑問是冠特蘭首屈一指。

當然,像這種龍蛇混雜之處總有難免─民族間的糾紛衝突時有所聞,不過對真正的商人來講,一些小小的麻煩便不足以削損他們對這塊寶地長久以來的熱愛─包括‘黃金的女王’在內。

正午時分,白日如虹。

海濤閃湧之間,冠特蘭數一數二的超大型商船團:千色海的‘米迪歐’和她的藍海巨帆,浩浩蕩蕩航入了泰利昂的港灣。

這是一趟意義重大的返航。不隻為凡卡羅爾帶回整年的交易,更重要的是運來了睽違十年的‘海帝的預言’。

‘美麗的女王大人,我有這個榮幸請您和我共乘馬車嗎?’

千色海剛下船梯,一名華服打扮的貴族男子便恭慎迎上,在他身後,濃紫色的一輛精美廂型馬車停在那邊,和熙來攘往的商眾俗民格格不入。

‘是安東尼奧男爵。’

‘承蒙不忘在下名號。’

堂堂國務尚書代理官竟毫不矜持地彎身行禮。

千色海默許地被男爵引至馬車前;安東尼奧優雅地拉開車門,並伸出一手給她攙扶,千色海本不是淑女禮儀的奉行者,此刻便也入境隨俗。

馬車內部意外的寬闊,行駛時也足夠通風,令冬日的午陽失去了暖意。一同隨行的還有十數名騎馬的仆人和護衛騎兵,以重臣來說排場雖不大,在這個小港都亦引起不少注意。

‘旅途辛苦了。’

男爵以問候展開話題。

他和千色海相鄰而坐,不忘保持一些紳士應有的距離,然而那混著海鹽味的體香仍不時令他心跳加速。

‘哪裡,’千色海回道:‘我是半個南國人,待在海上比在陸地上還舒服。倒是勞駕男爵親自迎接,小女子有些受寵若驚。’

‘好說,我雖常在首都,也知道南王國有位傑出女性,專注商道,不求官位,卻常為凡卡羅爾與海帝界兩國的關係勞心勞力,此次隨王南巡,在下不知如何致意,隻有前來相迎,聊表尊敬。’

千色海抿嘴失笑。

‘哈、好了好了,客套話就此打住了吧。’

‘悉聽尊便。’

兩人相視一笑。

‘是了,千色海小姐,還沒問您要往哪去?我給您吩咐車夫─先去都辦事處嗎?或是到最近的賽圖提市歇歇腳?’男爵問。

‘不,您是來接我去龍城的吧,那麼就彆浪費時間,可不能讓凡卡羅爾王乾等著了。’

‘您真善解人意,就這麼辦吧!泰利昂距離雷根錫提隻有兩日路程,略趕一下,也許來得及在明天日落以前麵見陛下。’

安東尼奧男爵拉開車廂前方的小隔板,輕聲下指示給馬車夫,車廂的速度隨即明顯增快。

千色海在隔板闔上後才開口。

‘男爵知道...凡卡羅爾王為什麼急著找我嗎?’

‘是為了海帝的預言吧。’

男爵回答的理所當然,讓千色海麵露淺訝。

‘怎麼了?’安東尼奧疑問。

‘不,隻是...這是機密中的機密,照理來說僅有陛下和數位重臣知情...您看起來還如此年輕...’

安東尼奧苦笑:‘是的,原以我的資曆是沒有知曉的道理,但這回代替國務尚書大人南巡,在出發前,幾件大事倒被他老人家耳提麵命過。’

‘這麼看來令堂十分信任您。尚書大人身子可好?’

‘這...畢竟年事已高,總是病病起起,也慣了。’

‘是嗎...請代我轉達保重之意。’

輪軸與鐵蹄逐漸磨去市區的嘈雜,馬車沒一會兒便駛出了港都 ,在冬午的野徑上穩馳。

‘這次的預言,您打算開出什麼價錢呢?’

安東尼奧男爵試探地問。

千色海微笑望向窗外,乾冷的死黃色草原在窗外靜靜流動。

‘好問題,不如你聽聽看,幫我決定?’

‘不、首先應交由我王聖聽。’

‘回絕的真快。那您清楚第一次預言的內容嗎?’

安東尼奧男爵緩緩誦道:

‘“世界之子啊,可曾憶起南方的愛人?舊愛、舊愛,多麼醉心難忘。

世界之子啊,提防來自北方的烏鴉。愈閃亮的寶石它們愈喜歡。”’

千色海點點頭。

‘令堂確實信任你,這是正確的內容沒錯。是說預言的中一半,又曾有十年時間讓貴國準備,卻依然無法避免托南平原的慘禍,你有什麼看法?年輕的男爵?’

男爵歎口氣道:‘我認為,是長久的和平害了凡卡羅爾。我們知道南方會有敵人,卻沒認真當一回事,習慣了稱霸冠特蘭的日子,以為凡事總會迎刃而解,沙夏卻派出那些駭人的遠古巨獸,如果當時有大量的火炮,對付那種敵人或許會有利許多吧,然而一個不需攻城掠地的強國,又怎會把閃亮亮的金幣拿去製造笨拙的火炮?唉...說到底,責任還是在我們這些朝臣身上,我們沒有挺身糾正錯誤的觀念。’

‘什麼錯誤的觀念?’

‘不知為何,也不知從幾時開始,我們凡卡羅爾人盲信的觀念─盲信自身的榮光和大地的曆史是一體而永存的。其實一個國家會誕生,自然也會滅亡,沒有什麼是無敵不朽的。但麵對預言,我們朝臣隻懶散地將責任拋給前線士兵,至於為數不多的炮彈則拿去北地對付自己的同胞,仔細想想,實在是可恥的一件事。’

對於男爵的誠然反省,千色海抱以意外的欣賞。凡卡羅爾人向來極重麵子,原以為他多少會用些修飾的話語。

‘不過,也不該全怪你們。’千色海道:‘“預言”這種沒有憑據的情報本來就不可能完美處理,若非當時的皇家科學院長背書,連我這個賣家也不會認真看待。真正可怕的是,經過這次戰禍,“預言”可說是被強烈印證了。’

‘是的,所以這次的預言務必儘快送到陛下麵前,免的憾事再度重演。’

‘例如明天?’

‘最好不過,是說您打算如何開價呢?’

安東尼奧男爵重提舊問,急切之情溢於言表。千色海心裡清楚他美其名是來相迎,其實是要監管自己的行程,確保‘這次預言’不會事先流到國王行宮以外的地方,並且儘量刺探情報。

千色海向來就對這種心機倒胃口─她自己是不排斥耍心機,隻是不喜歡彆人對她這樣。

‘千色海小姐?’

麵對男爵的追問,她歪了歪頭,逕自改變話題:

‘─聖劍行者的一月召見令,下達後已過了十五天了吧?’

‘呃...是的。您還記的真清楚,王前會議是在十月二十一日召開,今天是十一月六日,確實是過了十五天。’

記得真清楚...?

千色海的藍瞳刹那間閃陷感情的渦流,轉瞬即消─原來我這麼在意他嗎?心裡不禁自嘲。

‘如果他會來就好了。’

美人兒無心地嚅囁。

那便引起安東尼奧不可思議,他笑道:‘凡卡羅爾王親召,那是多大的榮譽呀。就算是葬在大地邊緣的死人,隻要雙腳還在,也要破土爬出來赴詔。’

‘你不了解他呢。’

‘?’男爵困惑:‘難道他有什麼理由不來嗎?’

‘如果他有,你們凡卡羅爾就要難看了。上次他有理由的時候,他把大地最強的騎士給打倒在地。’

安東尼奧眉間陷裂,這才開始把這美豔商人說的話聽進耳朵。

****

同日稍晚,雷根錫提?凡卡羅爾王南巡行宮(原多摩尼克邸)─

‘陛下,晚膳已經準備好了。’

隨巡宮廷書記官坎普楚爾?史提生伯爵恭謹地侍在書房門邊。

凡卡羅爾王埋首在雪白的大書桌,麵前堆滿書冊和羊皮紙,皆是各種公文、呈表、甚或地圖,但見一支細長的羽毛筆又快又穩地擺動,無所躓礙,彷彿連筆尖也沾染了崇高的王氣。

‘是嗎。本來想和臣子們敘個一餐,順便討論國事,沒想到這裡有這麼多事情趕著處理,你們先開動吧。’

‘若隻是一般公文,大可交給當地官員代勞。’

王搖搖頭:‘伯爵,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安撫南方軍民,為了達到效果,沒有比親自回應他們的聲音更好的方法了,你便不必多慮,先退下用膳吧。’

凡卡羅爾王的聲音從書堆後發出,頭抬也沒抬。坎普楚爾光憑這句話,重新體認此人確是凡卡羅爾應該擁戴的良君。

‘...待著不走,是還有什麼事嗎伯爵?’

坎普楚爾一醒:‘是,陛下,來自安東尼奧男爵的急件信鴿方才抵達了。陛下既然無暇用餐,我想先簡短報告概要。’

凡卡羅爾王隻略頷,視線仍隨著筆尖遊動。

‘第一,米迪歐船隊已在西線港上岸,南國特使千色海小姐目前正在前來晉見的途中,預計明日可抵達雷根錫提。’

‘嗯,寡人正等著呢。’

說是等她,不如說等的是海帝的預言,伯爵亦心裡有數,皆無說破。

‘其二是男爵個人的提議。是關於聖劍行者...’

‘他是懲處派?還是禮遇派?’凡卡羅爾王似乎興趣缺缺:‘你知道寡人手上有不少陳情書,還真是為了聖劍行者的待遇長篇大論。’

‘這...關於這點男爵在信中並無置喙,臣也認為聖劍行者的待遇應交給陛下決定。男爵所提的是關於他出席與否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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