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前往中國

喬客在她懷裡顫抖著，靜靜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殷紅的血跡淡淡的伸出來，維多離一驚，伸手捏緊了她的臉頰，強迫她張開嘴製止這可怕的自虐。

“我不敢……我不敢相信你。”神智漸漸的回複，喬客的眼神一寸寸變得清明，然而在那樣恍惚的狀態下，她卻依舊隻是顛來複去的說那一句，“維多離，我不敢相信你。”

他什麼也沒有說，隻是依舊死死的抱著懷裡的女孩。

“喬客，你要明白，我一定會在你身邊。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在這裡。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將來的自由，魔君想要的隻是魔瓶中的力量。隻要等你長大成人，擁有了足夠的力量，你就能打開這個瓶子。到了那個時候，魔君就會遵守誓言將你的靈魂還給你。”他輕聲道，痛苦的看著她，伸手輕輕撩起了她散亂在臉側的金色長發，聲音卻誠懇而真摯，“告訴我，為什麼要去中國？你找到了你的盟友麼，是誰？”

他的手勢溫柔迷幻，夾雜著肉眼看不見的黑色粉末無聲無息的飄進了喬客的發間。喬客無聲的垂下了眼睫，半晌後，終於開口說道：“是安佳。在我殺死羅伯特之後我就暗中和她聯絡了，可是她不願意和倫敦總署直麵作對。所以我需要去中國，她將在中國境內對我伸開庇護的羽翼。”

“你現在樹敵太多了。酷熱表麵上臣服你，可是多數人都在暗中籌謀怎麼從你手中奪取大權。倫敦警察總署不會放任你在她們的眼皮子底下四處招搖，在這裡沒有人能夠挑戰維多利亞女王的權威。而且你上次剛和強特他們交過手，雖然他們現在剛換了領導，無暇顧及我們，但絕對不會就此罷手的。”

金色的日光從窗外灑落下來，為喬客單薄的身軀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維多離的目光一錯，那種美麗是驚人的，就像是經過諸神祝福後誕生的聖女，幾乎有一種撕破邪惡的力量。那一頭金色的長發，多麼的像自己的母親……穿越了百年時光的回憶呼嘯而過，幾乎像利劍一樣將他擊倒在地。

“可是喬客，我聽說安佳……她不是個好相處的人。”維多離輕聲，語氣凝重，“她和你不同，安佳是淩雲理所應當的繼承人。這不是你依靠血腥的殺戮顛覆得來的位置所能比擬的。”

“我知道。”喬客不以為意，冷冷道：“我答應過她，隻要等事件平息，我能徹底指揮酷熱的時候，我將讓出舊金山所有的產業送給淩雲。雖然淩雲都知道她將是繼她父親之後的女首領，可是安佳一樣需要成果來證明自己。”

“難怪……那的確是塊很重的砝碼。可是失去了舊金山的地盤，對酷熱也會是一個很大的損失。”維多離蹙眉，不乏憂慮的說道：“這對你來說，未必真的合算。”

“那有如何？維多離，我不在乎這些小小的損失。”喬客的目光凝視著他，歎息道：“我需要找到我活著的意義，我並不是為了複仇之海的力量而活著，也不是為了要向魔君贖回自己的靈魂。我要明白，這個世界上究竟有什麼，是值得我要去守護的。而我現在積蓄力量，就是為了那一天，我有足夠的能力來守護一切。”

維多離無言以對，隻是深深歎了口氣，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我知道了，我去準備行李，並且預定明天去中國的機票。”

他的目光溫柔而鎮定，一字一句的回答：“那麼，至少在你尋找意義的旅途上，就讓我和你一起吧。”

她一顫，驀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子。他的五官英俊，帶著貴族的優雅和冷漠，然而這一刻，這個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守衛者，卻露出了些許堅決的意味，“喬客，我自始至終都會站在你身後。”

“維多離，你曾經向我起誓，你永遠不會拋下我。就算這個世界顛覆，一切崩毀，你也會陪著我直到最後一顆星辰的隕落。千萬，不要忘記你的諾言……”她喃喃。

“你要相信我。”他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微微鞠躬然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