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製造假象

兩架馬車，分彆接載他們一家四口和同行的守衛出發，但把他們一家分載兩架車上。一對女兒不明白，為什麼父親要坐在另一輛車上，緊抱著父親的腿不放，希貝兒也不想分開坐，因此未並儘力勸解女兒。

副官有點煩燥，準備命人強行拉開三父女。

帶眼鏡的醫生從馬車上探頭出窗外，笑著說：“兩位小淑女，可以讓我跟你們心愛的爸爸坐在一輛車裡嗎？”

“我們也要跟爸爸一起坐。”

“不行喔。”

雙胞胎姐妹啫著小嘴問：“為什麼不行？”

“因為我們要討論一位病人的病況，病得很嚴重，隻有你們的爸爸才有辦法。”

兩姐妹明白了，帶著不舍的心情與母親登上另一輛車。

冒牌貨與帶眼鏡的醫生，加上副官和兩名士兵同車，希貝兒和女兒及其他的人都在另一輛車上。

馬車快速駛向城門。

冒牌貨問帶眼鏡的醫生會給他們用什麼藥？

帶眼鏡的醫生說出藥名，他便知道，吃下去會平靜地長眠，沒一點痛苦。他說了一聲謝謝，然後望向窗外，希望死前能看到野花雜草和蝴蝶。

“你有一對很好的女兒。”帶眼鏡的醫生說，麵帶一絲無奈。

“是。”

“還有一位漂亮的音樂家妻子，你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

那一切都是為瘋婦製造出來的假像。冒牌貨心想。

“不少人私底下都說，你比死去的馬裡恩，更值得元帥自豪。老實講，我完全沒想過，你能有今日的成就。到現在這一刻為止，我仍然覺得你是一個奇跡。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憑滿分考入帝國醫學院，同時以滿分畢業，你是第一個，也許是唯一的一個。”

“他是天才嘛。”士兵插口道。

“你真的是個天才嗎？”帶眼鏡的醫生問。

“亞曆克斯證實了很多次，我是班上最笨的一個，隻是憑努力取得今天的成績。”冒牌貨說。

“沒可能。”士兵說。

“絕對可能。”莫特利皮笑肉不笑的說：“我可以幫你成為另一個奇跡。”

士兵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不再說話。

帶眼鏡的醫生想起血積斑斑的琴鍵，心想：不知他花了比平常人多少倍的血水和努力，才能有今日的成就？

既驚訝他過去付出的努力，也慨歎元帥堅持要殺掉這麼難得的人才。

各人都不再說話，冒牌貨靜靜地望向窗外的景色。馬車未出城門收到皇室的通知，國王餐後突然昏厥，醫務院急召喚所有禦醫，包括請了假的馬裡恩回去候命。

副官隻好放冒牌貨離開。

兩輛馬車停在皇宮側門的門口，希貝兒看著帶眼鏡的醫生，副官和冒牌貨一起進入皇城，莫特利突然走上她們坐的馬車，說帶她們去另一個好地方等候。

希貝兒由此至終都討厭這個陰暗的人，尤其討厭他盯著自己和一對女兒的目光。馬車未開動，雙胞胎女兒說尿急，於是在士兵的陪伴下進皇宮仆人使用的洗手間解決。

希貝兒看準這個機會，帶著女兒進皇宮找翠絲特夫人，希望可以請她出麵救救女兒。為免嚇倒女兒，她騙女兒說跟士兵一起玩捉迷藏遊戲，若她們先找到父親，就可以同車遊玩奇石林；否則，被士兵捉到，往後的行程就要分開玩，見不到父親了。

希貝兒以鑽石介指向洗手間女仆換來衣服，女兒躲進母親的裙子裡，一起走出洗手間。莫特利等來等去不見她們，心生疑惑，走進洗手間一看，才知她們己逃走，瞪了看守她們的士兵一眼，嚇得士兵馬上去找。

希貝兒穿著女仆的衣裙要求進入皇宮，但因無法出示出入證，守衛要請示上級，這時她瞥見捉她們的士兵走近查問，心裡咒罵士兵這麼快就發現她們逃走。

她提起裙子，躲在裡麵的女兒立即跟著走，士兵見希貝兒突然走開，帶著懷疑的心追上前。雙方展開一場追逐戰。

希貝兒見找尋她們的士兵人多，躲在一角，對女兒指了一指停泊馬車的方向，表示要躲進馬車裡。

她們小心奕奕地登上最近的一輪馬車裡，及時躲過了士兵的追蹤。母女三人蹲在車廂裡相視而笑。女兒覺得好玩，希貝兒幾乎嚇得心都跳出來。

有兩名士兵留在停泊馬車的四周找尋，其他人跟莫特利去了彆的地方繼續找尋。

休息了一陣，希貝兒正思考著要如何進開皇宮，逃出城外。突然間，馬車的門打開了。希貝兒和雙胞胎姐妹嚇得差點叫了出來，對方也被她們嚇了一大跳。

希貝兒見是亞曆克斯，低聲請他幫忙：“請馬上開車！”

亞曆克斯雖不明白發生什麼事，但他馬上登上車並關好門，令馬伕開車。因同一時間有另外一位禦醫及助手離開，士兵未及時查問他。

馬車走了一段路後，不見有人跟上來。

亞曆克斯才問希貝兒，發生了什麼事？

雙胞胎姐妹笑著說：“玩捉迷藏！”

“捉迷藏？”

“被他們捉到的話，就不能跟爸爸一起坐馬車去奇石林玩。”

亞曆克斯知道那不是真的。

希貝兒使了個眼色，他即會意，暫不拆穿。

不久，女兒望著漸漸遠離的皇宮，問希貝兒：“我們離開爸爸越來越遠。”

“放心，爸爸會來找我們。”

“爸爸會不會找不到我們？”

“爸爸那麼聰明，無論我們去到那裡，一定會找到的。”

“是。”雙胞胎姐妹點頭微笑。

冬天的天氣黑得很快，中午出門，現在己是黃昏。雙胞胎姐妹跟著母親逃跑躲藏，疲憊不堪，很快睡著了。

亞曆克斯這時問他們發生什麼事。

“夫人己經死了，我們沒有利用價值，所以元帥要殺死我們。”希貝兒說。

亞曆克斯一麵錯愕和不解。

他雖然與冒牌貨沒什麼交情，又是學業上和工作上的競爭對手，但他從沒想過元帥會殺掉冒牌貨。

“也許你覺得難以置信，但這是事實。剛才，若不是國王出事急召他回皇宮，我們己被送出城外處置。我請求你幫幫忙，送我們出城。”

“現在太晚了，城門都關上。”

“那麼，可以收留我們一個晚上嗎？”

“我不能收留你們。”

她把收藏在衣領裡麵的寶石頸鏈脫下給他。

“你收回。”

“我隻是想給她們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隻要一個晚上。請你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