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女人心機

武帝司馬炎自建國伊始就采取了一係列的經濟措施用以發展國民生產，並屢次責令各地郡縣官勸課農桑，並嚴禁私募佃客。平定吳蜀之後更是大行政令，內遷吳蜀移民，充實北方。

太康元年，又頒行戶調式，包括占田製、戶調製和品官占田蔭客製。太康年間出現一片繁榮景象。

可時光匆匆，好景不複當時。一代英主如今成了半個廢人，隻能躺在龍床上用手比劃給仆人看，再難一展當年帝王雄風。聲色犬馬的生活令他無從悔恨，猶茫然的眼望天花板上的天外飛仙圖。

“皇上，臣妾來喂你吃藥。來，張張嘴。”楊芷坐在龍床邊，取來婢女手裡端呈的藥丸遞向司馬炎嘴邊，他的眼神中似乎超越了天花板的高度，風流到天宮去了。“皇上、皇上……”

躬身站在寢殿間的楊駿上前附耳楊芷，竊竊私語。楊駿話畢，楊芷臉色一怔，丟掉手指間拿捏的藥丸，起身拂袖，奪宮門而出。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楊駿追出去，想要解釋，楊芷頭也不回的大步前走。

後花園涼亭前。

“跟我走了這麼久，不怕我會叫人把你抓起來嗎！”楊芷側頭冷冷地對身後跟從的楊駿說道。

“你是爹的寶貝女兒，爹知道你不會那麼做的。”楊駿妄想以父女情誼來話開先前意見相左的隔閡。可令他沒想到的是，楊芷不但沒有消除隔閡，反而更加氣憤的瞪著他。

“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女兒，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和死去的姐姐一樣，隻顧著家族的利益，根本就是自私自利攻心計。”楊芷把憋在心裡已久的話大聲發泄出來。

路過後花園的宮女太監無不俯首跪拜，楊駿恐那些宮婢亂嚼口舌，一個殺人滅口的念頭浮生腦海。楊芷自知方才語音聲大，心裡惶恐的張望起四周。楊駿和她的眸光一掃而合，貼身楊芷的女刺客突然現身，把跪在院外的宮婢刺死。她麵巾上滴著血，受理的匕首也遁去了半截。

“還不走！一會兒衛兵就該巡視到這裡了。”段煜婷沉聲道。

段煜婷的身影在月光下，猶如一個飄浮的女鬼。來無影去無蹤，隻待主人危難之際出手相助。

楊駿好生打量段煜婷，似曾相識的感覺。忽然想起那天在茶樓與楊芷密會時，用匕首割向自己喉嚨的那個人。

“真是個冰冷的女子。”楊駿小聲嘀咕。

“來不及了，我們從後院走。”楊芷害怕的拉住楊駿臂腕，匆匆向後院跑去，途中一枝橫叉枝節刮破她衣裙，留下了路過的痕跡。

一位潛藏在黑夜裡的勇士走到那枝椏前，小心翼翼的折斷那枝條，收好那塊衣料。見有大隊官軍向這邊巡視而來。轉身看著沒跑多遠的楊芷和楊駿，笑了笑，拔出手裡的長劍，轉身衝出院子，故意把自己暴露在官軍的視線裡，反方向的跑離那院子。順理成章 的，也替段煜婷扛下了那些殺害宮婢的罪責。

段煜婷看著那勇士的背影，猶記當年在懸崖邊救她時的情景……

懸崖邊。

“你是段家的後代，你有責任為了段家而活。活著，才是你最好麵對挫折的方式。死了，就一去不回頭了。往日裡縱有千百般留戀的美好，都會隨之你的魯莽而葬送。回來。回來我這邊，讓我給你力量。蕩平你眼中的阻礙，我會為了你匡扶段家。”勇士伸出手，要那日稚嫩尋死的段煜婷回心轉意。

段煜婷看著萬丈高崖，腳邊一塊碎石落下去，不見蹤影，更不見痕跡。承想自己若是掉下去，可能後果會和那塊石子一樣。墜落，無蹤。

“我不要你施舍我。他日，我會振臂一呼，告訴世人我段煜婷不是一個隻懂得哭的女子，我會堅強的麵對挫折，就算愛我的人都拋棄了我，我也要努力活下去證明給那些有眼無珠的負心人。”段煜婷回眸一掃崖下的激流，再看崖邊頑強生長著的小草。堅定了信念，彎下身子拾起一塊大過頭顱的青石。勇士誤以為她要矢口，剛要衝上去救她，隻見她丟出手裡的青石，張開雙臂。“從今天起，我要為了段家的未來好好打拚。絕不言敗！”……

段煜婷站在柱子後，回想著當年的情形，好笑又好感動。如今的自己做到了冷漠，完全不靠任何人達成了段家人進入宮中效命君前的誌願。

“謝謝你……”段煜婷沒身離開。

寢殿門前，一眾宮婢跪在門前迎接正挎著癡呆兒司馬衷手臂走來的賈南風。所有宮婢都看得出賈南風不是善類，對她恭敬隻為日後討個好生活。

賈南風身材矮小，麵目黝黑，嘴唇保地。這些體貌特征，無論哪一點都難符合太子妃的要求。可她，卻結結實實的坐上了太子妃的寶座，跟著就是母儀天下的後位向她招手。

“太子，以後你當了皇上，我當什麼啊？”賈南風故意要司馬衷開口順從，說好聽的來取悅她。

賈南風，小名旹，平陽襄陵（今山西襄汾東北）人，即惠賈皇後。

“和她一樣。”司馬衷用手指著匆匆而回寢殿的楊芷說道。

賈南風眼毒的很，看著楊芷神態恍惚，料定必有下文。遣隨從以查事由，待回府稟之。隨後邁步殿中，察言觀色間，發現楊駿也有些不對頭。拉著司馬衷當掩護，悄悄探聽楊駿和他堂弟間的對話。

“大哥，何故如此驚惶！”楊濟側身站到楊駿麵前，小聲說道。

楊濟，字文通，司州弘農華陰（今陝西華陰東）人，兄楊駿，官至太子太傅。

“飛鴿告知城外吾弟楊珧，就說家裡今夜不開席，讓他帶著仆人在外休息一夜。”楊駿晦暗不明的說著暗語，賈南風豈是等閒之輩，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故意扯斷手上的珠鏈，一串珠子掉落滿地，一殿內侍紛紛彎下身子去撿，賈南風死死的盯著他倆，楊濟站在楊駿身後，緊張的握拳。

“太子妃掉了珠鏈，改日下臣命人在宮外搜羅一些上等的貨色送至太子妃供太子妃享用。”楊駿拱手拜道。

賈南風笑了笑，抬頭看了眼坐在龍床邊的楊芷，正視楊駿：“楊大人真是豪氣乾雲。罷了、罷了，都散了吧。”揮手驅散彎下身子撿拾珠子的內侍。

“旹兒，帶著衷兒上來給皇上請安了。”楊芷擺手要賈南風上前，故意製造機會給楊駿、楊濟抽身。

“楊大人。”賈南風叫住楊駿，楊濟隨他臉色頓時難看的低下頭，閃躲著與她對視的眼神。楊芷拿藥丸的手更是為之一振，藥丸掉到地上。“楊大人不會那麼小氣吧！一串珠鏈而已。”

三個人，三顆懸著的心放回心房。

“下臣一定記得。”楊駿躬身答應。

城外，楊珧率軍躲避在洛陽北門金墉城附近。遲遲未有宮中傳來的消息，焦急萬分。一隻信鴿飛抵樹林附近。中軍斥候搶步去隱蔽率先察看簡訊。

“大人，臨晉侯有令。今夜沒有宵夜，要我們在此休整，待明日在做打算。”斥候近前楊珧，遞呈簡書。

“知道了。”

楊珧，字文琚，弘農華陰人，太傅駿弟。鹹寧中，以外戚曆尚書令，衛將軍，遜位，尋複用事。

翌日，甲賀號揚起風帆朝南雲海域行駛，樓船上的甲賀武士整肅衣裝，擦亮兵刃。慕容明月端坐在會客廳上席招呼冷妃、玉塵嫣和孑翼雄三人。無痕公子沒有出席，而是在屏風後麵，畫著海浪風景畫。

“煩勞船主救吾等性命。”冷妃拱手謝道。

“冷夫人言重了。想我甲賀號迷霧行駛，若不是這樣，我慕容明月也難結識諸位朋友。既然相請不如偶遇，來者便是客。今日早膳過後，大船會在南雲灣附近停泊，若是諸位想就此彆過，我即命家仆準備行囊贈與諸位。若是不棄，那和我一起回遼西河青山慕容府一敘，不知大家意下如何。”慕容明月道出誠意，端起茶杯窺視冷妃等人。

“如此說來，慕容姑娘的心意，我們是避無可避了。我想和玉姑娘商量看看……”冷妃起身，玉塵嫣放下茶碗，立即站了起來。

甲賀武士拔刀衝進會客廳，慕容明月起身，拂袖走去後廳觀看前廳之事。

“你們乃是朝廷欽犯，留下來跟我打天下，或許慕容家會識英雄重英雄，給予各位高官厚祿。如今鮮卑四大門閥，當屬慕容家實力最盛，條件我已經開出來了，一炷香後，大家是敵是友，全憑三位了。”

“你這是明著人多欺負人少。等冷將軍醒來，要他的黑衣箭隊蕩平你的老巢。”玉塵嫣完全沒有想過自己說完這番話的後果，更不知道蘇寒在她眼中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壯著膽子，大聲說道。

無痕公子停住下筆，慕容明月臉色一怔，停在紗簾後。

“南雲大將軍是你的什麼人，你怎會知道黑衣箭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