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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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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繁遠轉向江雲鶴:“雲鶴老管家,在我們家也有十幾,二十年了吧?”

江雲鶴答道:“二十一年了。”

“二十一年了,不短了。人生有幾個二十一年?二十一年來他幫我們家做了許多的好事,不容易。你們以後要善待人家。”

“是。老爺你就放心吧。”

江雲鶴欠身道:“老爺,這是我應該的本份。你現在說這些乾嗎?你就是好好養傷,等到身子骨結實了,我再好好侍候你老人家。”

“你們都下去吧。我想好好睡一下。”說話更加吃力。

“爹——”

江繁遠擺擺頭:“去吧。”

江母和江雲鶴點頭答應,江愛真本想再說點什麼話,看見父親的樣子也就沒有張口。江繁遠說完話又昏了過去。

江愛真忙上前:“爹——你怎麼啦?”

“老爺,”江母驚呼,“老爺——老——爺——”

……

古堡墨香堂外的小巷黑幽幽地。幾個人影閃過。

其中一個人影敲墨香堂的後門。

墨香堂開門後,燈籠光才照亮這幾個人的臉——原來他們就是魯大和“瘌痢頭”他們一夥人。

“瘌痢頭”正想寒喧,被張玉浦禁止了。

“噓——”

眾土匪跟著他輕輕溜進燈火通明的李宅,他們來到墨香堂,讓李耀本兌現以前的承諾。李耀本設便宴請他們二人。

李耀本舉杯道:“沒什麼好酒、好菜,請請請,薄酒一杯。”

魯永站起來說:“李大老板,我可幫你把生意上的幾個對手全部給滅了啊。你從此可以放心大膽地掙大錢、發大財了!這可真是,我說不好啊,是什麼‘財源茂盛達三江,生意興隆連四海’是吧?我沒文化,反正聽生意人家都是這麼說的。”

李耀本擺擺手,謙虛道:“沒有啦,還可能是一般般啦。在說這做生意的事,有對頭嗎、煩,沒對頭嗎、冷清。沒勁!反正橫豎都不是。”

魯永笑了笑:“反正生意上的事你是行家,有進就有出呀,所以我幫你做了那麼多單生意羅,你也要出點血本了。你以前答應的酬金應該不會忘記了吧?是不是該兌現了呢?”

李耀本招呼大家:“哎,喝酒、喝酒。這個酬金嗎,我怎麼會忘記了呢?不過,江繁遠的贖金不是已經全歸你們了嗎?”

魯永瞪著他:“那可是我們兄弟用命換來的。那不能算!對不?”

“對對,我們那可是真刀真槍地殺來的啊!要不然張天強那個小子簡直就象個拚命三郎!從那山排子上衝下來,那個凶狠勁呀比豺狼還惡。我們呀,這叫豺狼口中奪的食!險著呢,那不能算!那不能算!”這是“瘌痢頭”

李耀本看了一眼在座的土匪:“這麼說吧,反正贖金你們已經拿到了,我近來手頭也緊。等過一段,我這手上寸頭鬆一鬆,就給你們成不成?來,今天先喝酒,然後我讓管家給你們帶上一點,我最近剛剛醃製成功的豬膽肝。”

魯永看著他:“什麼豬膽肝?”

李耀本笑道:“那可是下酒菜的一絕。來來來,上菜上菜。管家,給他們上一點我剛剛製成的李家特產——‘豬膽肝’。

張玉浦端上菜,吆喝道:“來了來了來了,這個口味啊,你們肯定沒嘗過。”

魯永看了看張玉浦和他手裡的盤子:“什麼味道我魯爺沒嘗過?”

張玉浦眉飛色舞道:“你還彆說,這個味道那在閩西是沒話說的。那可是我們李老爺的一大發明啊!”

“瘌痢頭”好奇道:“喔,有什麼說道?說說看。”

“我們大戶人家過年過節殺豬,一殺好幾頭,那豬肝就有好幾付,那裡吃得完?吃不完怎麼辦?就用個大缸一裝,鹽巴一醃,慢慢吃。誰曉得當時一忙就忘記摘那肝裡麵的苦膽了,就這麼醃了吧。這一醃就是大半年。那苦膽汁就順著醃豬肝的脈絡慢慢地滲透到了豬肝的肉裡麵,那個甘苦甘苦的味道真是妙極了。剛才這我這一切一蒸,你們都聞到了吧?全土樓都香的,好吃極了。來來先嘗嘗!”

魯永不好意思的笑道:“這這這……不好意思。我說這一土樓的什麼是什麼肉香成這樣,直饞逗得我們直流口水。”

李耀本再次舉杯:“來來來,今天我們就一醉方休。”

“乾!”

“乾!”

淩晨的古堡鎮寂靜、神秘——

魯大和“瘌痢頭”很快就喝得有點高了,在街道上搖搖晃晃。

魯永歪歪扭扭道:“他想灌倒我們?”

“他那知道魯爺的海量?”“瘌痢頭”陪笑道。

魯永搖搖手:“他是想弄那二片什麼“豬膽肝”就想堵住我們的嘴,目的是想賴帳。知道麼?“

“這個老猾頭。”

魯永看著“瘌痢頭”:“我們決不能放過他!”

“魯爺的意思是……?”

“他要玩我們,我們也不是吃素的。到時把我逼急了,我們就——魯永目露凶光,狠狠地做了一個砍頭的動作——“做掉他!”

“這……“瘌痢頭”愕然。

兩人背影消失在夜幕和街道中。。

……

古堡霧閣書坊內室門外,夜深了,天蒙了,眾人因過度辛苦都七橫八堅地睡著了。

張天強卻沒有一點睡意,他在門外悄悄地跺步,並不時地溜到門縫邊偷看一陣江繁遠的情況。

裡麵,江繁遠內室裡一片不安的氣氛壓抑著大家。

床上,江繁遠昏迷不醒,呼吸急促。

在他身邊,江母、江愛真、江雲鶴等十分緊張地忙前忙後。

次日淩晨,在古堡江家的內堂,江家人等十分緊張、不安地圍繞在江繁遠的床前。

江繁遠突然清醒過來,似乎是回光返照。

——“你們都在?”

江愛真驚喜的迎上去:“爹——爹——你好多了嗎?”

江繁遠吃力地說:“唔,好多了!可是……”

江母忙趕過去:“老爺,老爺——你又怎麼啦?”

江繁遠揮揮手:“過來,叫張天強……我有話說……”

江雲鶴匆喚張天強:“——張天強——快過來,老爺叫你哪。快點。”

張天強一下從半夢半醒間蹦出,匆匆入內:“江老爺,我在這。”

看這張天強,回光返照的江繁遠掙.紮著要爬起,他一手牽著張天強的手,一手牽著江愛真的手,想說什麼但話沒出口,就此撒手西去。

江家悲聲驟起——

江繁遠過世了。

白幡、花圈堆滿了院落,一派喪事布置——江家正在操辦喪事,整個大院成了一片白色的天下。

江繁遠的炭筆畫相兩邊垂著兩條白色的長長挽聯。上聯為:“一生勤儉做人持家堪稱楷模成千古,”下聯為:“十世開基日漸興隆痛折棟梁歎萬聲。”橫批為:“駕鶴西去。

江愛真讓胡建禮出去買做喪宴的菜肴,交代了半天,遞給他一些銀兩,轉身進門來。

這邊,張天強一素服打扮,儼然半個主人一樣,在大院裡忙裡忙外,跑上跑下。

張天強一邊與老管家一起安排江繁遠的喪事,一邊把小算盤打得啪啪直響,以合理的支出,按照客家的喪事禮俗程序幫江家處理後事。

送喪禮的親朋好友絡繹不絕,江雲鶴站在門口唱禮:“江雨露,紋銀十兩——;江雨春,紋銀十兩——;鄒瑞華,紋銀五兩——;張萬山,銅錢二吊——豆腐十板——哎,你怎麼自己挑豆腐來了?有天強幫手就很好了,你老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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