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師爺

陸虎的轟鳴聲，讓淩晨四點的台北市一片喧嘩。

騎士的右邊臉頰上，被自己流彈擦中的傷口依舊滲著櫻紅的血珠。騎士臉頰抖動，咬牙切齒，麵色扭曲，顯然麵部受傷的感覺很不好，被這冷風吹著都有種撕裂的疼痛。

街頭紅燈亮起，一輛車從騎士的麵前穿插而過。

“混蛋。”騎士咬牙怒罵，狠狠得拍著方向盤。他氣的不是那輛車，而生氣的是剛才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如果不是那狙擊手讓他分心，他可能早已和夜刃分出勝負，哪怕是死亡，但是依舊是光榮的。

“臭蟲。我一定要殺了你。”騎士握緊了方向盤，踩足了油門，衝到那座寫字樓下，一打方向盤，緊隨著踩下了刹車，陸虎漂移而過，停在了寫字樓門前。就在騎士停下的同時，一顆子彈擊中了陸虎前胎，整輛車頓時一斜，那感覺來得突然，騎士驚出一聲冷汗。

騎士在驚詫的同時，歪下了身子，隱在車內，向車後座爬去。同時心裡計算著剛才子彈來襲的方向，感覺上不是狙擊槍的子彈，那應該是短兵器，聽那底火撞擊聲，似乎更像是左輪一類的。

騎士的心裡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可是這種感覺卻是在腦中一閃而過，沒有留下任何蹤跡。偏南5點鐘方向，騎士鎖定了襲擊者的位置，毫不猶豫得將槍口透過車窗指向了5點鐘風向，連續三槍。

砰！

騎士在開槍的同時，一腳踹開了陸虎另一邊的車門，雙手一推，滑出了車。將槍指向了五點鐘方向。騎士在抬頭的一瞬間看清了對方的身影，距離他五十米，站在巷子口的電話亭旁。

噗！

一聲槍響擊中了騎士剛剛伸出的左手槍。沙漠之鷹翻飛著掉落在地，騎士毫不猶豫得舉起右手沙漠之鷹，連續兩槍，射向了站在五十米外巷子口的人影。

那人影一矮身，竄進了巷子。

騎士眼神凜冽，感覺碰到了真正的對手，而對手還是一名用槍高手。對方到底是誰？難道是暗影的人，暗影的人怎麼會幫夜刃。騎士想不出那麼多的原因，撿起槍追了上去。

暗影，騎士所知道的數據很少。但是就在這絕少的數據裡麵，有著一個用槍高手，而對方使用的正是左輪手槍。難道真是那個人？騎士的雙眼中迸發出一絲帶血的瘋狂。

賞金榜的傳說中一直在議論著誰的槍法最好。無疑絕大多數人站在了騎士的陣營上，在明麵上，騎士也是賞金榜公認的槍神。而隻有到了騎士這種級彆的人才知道，賞金榜的黑暗遠遠要比明麵上看見的要濃重的多。槍神，騎士沒想到這個虛無漂名的名頭就有一種自嘲的感覺，至少在他的世界裡，就有一個人的槍法比他好。那就是他的老師，他不知道老師的名字叫什麼，連外號是什麼他都不知道，他隻知道他的老師是七宗罪的元老，七罪之一。而在騎士槍法大成之時，曾經當麵讚揚過他的老師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槍法最後的一個。而他的老師當時回應的隻是嗤之以鼻的不屑聲，和一雙看向東方的灼熱眼神。

從那以後，騎士就收索著所有賞金榜以往的案例，總結這一切關於槍的傳說。終於，他在一起案例中找到了老師看向東方的原因。槍神，就在東方。而那個人有一個中國商周時期，就存在的極為古老的稱號“師爺”。而在五年前的一起關於“師爺”的案例中，“師爺”就是用的“巨蟒”9毫米口徑左輪手槍。

對方是不是“師爺”？如果是，一個身為暗影元老級的殺手，怎麼會參加血色輪回？這已經超過了血色輪回原有的規則。可是內心的灼熱，讓騎士忘記了這些本該存在的規則。

槍神，連他老師都想遇見的東方槍神。很可能就在眼前。

巷子僻靜，街頭的一盞路燈就照亮了整條巷子。一個人影靜靜得站在巷子中間，身形不高，略顯壯碩，一身深灰色的夾克略顯陳舊。

騎士站在了巷子口，見到人影的那一刻，剛想舉槍卻又停住了。他不像在那個人的身後開槍，因為那個人是“師爺”，一個讓他老師都熱血沸騰的元老級殺手。

騎士深吸了一口氣，一步步走向了那個人影，相聚二十米的時候，那個人影轉過了身子。平凡無奇的麵容，沒有任何特色，略顯乾枯的頭發有幾分淩亂，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靜靜得站在那裡，麵色溫和，似乎沒有任何敵意。

“你是師爺？”騎士前麵一直用的英文，但是當見到這個樸素的東方男人時，不得不改口用不標準的中文問道。

中年男人在聽到師爺兩個字的瞬間，麵容有幾分惋惜，握了握拳頭，伸張著五指歎息道：“今天我們隻有一個人離開這裡。不光是你等這一天很久了。我也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你真的是師爺。”騎士睜大了眼睛，再次詢問道。

中年男人眼神變得清冷，嘴角冷笑道：“暗影，第六代師爺。你們這些洋人，真的不應該踏上中國的土地。動手吧。你不是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嗎？”

真的是師爺。但是眼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顯然不是他的老師所向往的那個人。第六代師爺，那前麵還有五代，眼前的人應該是第五代師爺的傳人吧。第五代師爺也應該就是老師向往的那個人。

東方槍神和西方槍神的傳人，在這一刻相遇了。騎士等了好久，而在對方的眼神中，很顯然對方也等了許久，或許這就是把他引至此的原因吧。

槍，就在手裡，騎士突然感覺自己已經凝固了一般，命運已經就在眼前，隻等待抉擇的那一刻開始。

巷子裡寂靜了。這一種寂靜就是暴風雨來臨的那一刻，仿佛一切都回歸了原始狀態，沒有風，沒有聲音，沒有呼吸，隻有兩個人，和兩個人手中的槍。

優雅、古典、氣派。“巨蟒”9毫米口徑左輪手槍，柯爾特左輪手槍家族的新生兒，性能上得到了極大的提高，該槍仍由槍管、轉輪、轉輪座、擊發發射裝置、轉輪鎖定裝置、握把和瞄準裝置等組成，除了握把以外均采用不鏽鋼精細加工，表麵拋光，結構緊湊。轉輪上的6個彈巢入口處的斜麵加工精細，有利於槍彈平穩填入。擊發裝置主要由擊針、擊針簧、擊錘、擊錘簧等組成。扳機正麵較寬，很有手感。握把有橡膠製和木製。是每一個左輪手槍愛好者的必備收藏品。

騎士額頭沉浸著汗水，等待著。一隻白色的貓從巷子的一邊走出，輕輕得踱著步子，優雅，高貴。白色的貓在走至兩人之間，突然停滯了下來，一隻爪子懸浮在半空，左右看向路口燈光照耀下的兩個人。

燈光昏黃，刺眼！

師爺閉上了眼睛。全身融合在這片黑暗的城市裡。決戰的時刻到了。劍客的決戰在於劍，槍手的決戰在於槍。而槍手的決戰如同劍一般，隻需要一顆子彈命中，就已經解決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