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毒霧

後方的嫣遞出一片白色固體給我，我接過後她低頭伸手翻書，加強了對光圈的魔力輸入︰‘這是用藥草舂成的，吃下去吧，看你應該是第一次看這種場景吧？看多就會習慣的了。’

我聞言直接把糖果般的固體吃下，本以為有了視覺衝擊的狀態下，吃甚麼都會吐出來，但這糖果入口後即時溶化液體，冰冰涼涼的，沒有想像上的惡心感，很自然地吞了下去。

嫣的說話同時也提醒了我，我早晚都需要適應這種場景的，難道要當縮頭烏龜一輩子？想到此，我抬頭繼續看著冽、丹律恩、大蛇的爭鬥。

嫣似乎笑了笑，再遞過一包用白色布袋包裝的東西給我︰‘這裡有五十多片藥片，你拿去用吧。我已經懂得製造……而且也不需要去用，帶在身邊隻是以防不時之需。’

我知道自己一定需要用到，也不推托、道謝後接過。

在我和嫣聊著的時候，大蛇被挖去肉的地方已經愈合。冽重新拿回匕首，暗箭則沒有再射來，但丹律恩依然謹慎，退回奪命馬身前注意著四周。

‘嘶––’冽欺身一撲，匕首由大蛇的右眼劃到左眼，眼睛頓時被刺盲不能恢複。冽落地後忙向後退，讓我們齊齊見證著大蛇的身型漸漸縮小著，變成一條普通、但雙眼俱盲的青竹蛇。

那小蛇驚慌地東張西望，然後溜走，我們也沒有阻礙。它隻是一條受法術控製的普通生物，打擾它也沒意思。

我們沒有移動，屏息等待放暗箭的敵方現身……

一刻、兩刻……對方始終沒有出現，直至丹律恩開口說︰‘對方的氣息遠離了……’

‘你可以探知到對方的氣息？這些霧會阻擋氣息的傳遞……對了，你是死靈，帶我們去找他們行嗎？’冽一愣後，反應過來，期盼地望著丹律恩。

丹律恩為難地看著我，我沒所謂地一聳肩，前者才回答︰‘對方在這個霧陣裡，移動速度很快，似乎也能知道我方的位置……不易找到他們。’

‘可不可能把我們的氣息留在原地，然後我們就收起氣息移動……嫣？’我好奇地發問著，隨後感到後方一陣重量壓下，轉頭一看就大驚失色。

嫣泛紅的臉頰滲出細小的薄汗，雙眼緊閉著，不大不小的喘氣聲令我狠狠地吃了一驚––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這樣了？

‘嫣？嫣……’冽也驚愕地呼喚著他的同伴，但叫到第二聲莫名地倒下，幸好丹律恩眼明手快把他扶起。

‘昏去了……恬笛你有沒有感到不適之類？’我忙下馬讓冽上馬休息，丹律恩探了探他們氣息後問著我。

‘沒有啊，很正常。’我揮了揮拳頭告訴他沒有異常，這時語睿的虛弱聲音傳來︰‘恬笛，看看那些霧。’

我和丹律恩瞥了眼那些霧，後者大驚失色地撕裂了自己的右袖子，遞給我︰‘恬笛，千萬要捂好，儘量彆呼吸到那些霧。最好可以用返水咒弄濕它。’

這樣不就是叫我彆呼吸？很高難度啊，我依言用開啟返水咒，在清涼的水護盾中弄濕布塊捂好鼻子才撤銷返水咒。

‘怎樣？會不舒服嗎？’丹律恩關切地問著。

‘不會啊，不過究竟怎麼了？’我用連係問丹律恩，用布塊捂著鼻子說話，聲音會很蒙矓，加上我不知道說話的時候霧氣會不會進入體內。

‘這些霧氣有毒，應該是有人在煉毒藥時散出來的。’丹律恩打量我半刻，見我好端端並無不適後才鬆了口氣，站正為我解釋。

我聞言奇怪於嫣、冽倒下而自己無事……是藥片的關係嗎？我從手上的布袋中取出兩片讓丹律恩塞給他們一人一片，自己就站在旁邊看著。

他們吃下後並沒有醒來，我和丹律恩也無可奈何，隻好讓奪命馬背著他們。奪命馬跺跺腳有點不願意背兩個不認識的人，直到丹律恩拿出我之前給他帶著的曲奇餅給它吃才乖乖地不再吵。

果然是吃貨啊。

商量了一下現在怎麼辦，按原先的計劃走出霧陣是不太可能的了，現在最好的應該是到煉毒藥的地方去看看……說不定幽陽他們也會被吸引然後前往那裡。

靠著丹律恩的探知，我們繼續走路，我邊問著玉佩中的十二靈︰‘你們沒事吧？感覺起來你們都很虛弱啊？’

‘沒、沒事，大約休息幾天就可以了，但是要完全恢複就需幾個月時間左右。對不起恬笛，要你擔心我們了。’羽蓮楹以微弱的聲音說著，我也不好意思再打擾他們休息了。

‘應該是傷到了根本元氣吧？靈一旦用儘力氣需很長的時間恢複的。’丹律恩淡定地說。死靈有死靈的好處，就是不像靈一樣要有物品居住休息，不過也不能在神聖氣息下逗留太長。

我望望身邊的兩位死靈，他們作為神師的死靈，完全沒有這方麵的顧慮，他們接受到一切神聖氣息都會轉移在我身上，就像力量源源不絕進入我身體一樣，對我來說簡直是一件絕對的好事。

在我胡想的期間，丹律恩繼續用他的探知來尋找去路。由於霧氣不斷顯露詭異的藍色，跟在後方的我不時閉氣把布塊的水重新換過一次，初時丹律恩還以為我怎麼了，但在解釋之下他也沒再吃驚了。

‘有沒有方法可以在霧陣內找到繪萼他們？’我走著默默無言，不免得想聊聊天打發時間。

‘原本可以用“探知”找他們，但在這種未知危險的森林中，很少人會散發氣息被彆人發現，以免招惹不該惹的存在。終歸在認識的地方之中散發氣息代表打招呼；不認識的就是代表求救、不屑的意思。’丹律恩聽了連係的問句，認真地仔細對我說，看來這真的很重要。

所以森林一族以免打草驚蛇，都消失不見了嗎？

‘如果不用探知，都可以使用媒介及異能去找他們，不過這霧陣內含太多法術，似乎阻止所有有關異能的施展。至於媒介，它的作用和我現在乾的差不多，當然它們的速度應該比我快得多。’丹律恩苦笑著回答我。

我痛恨霧陣……不是天然的那個，是被加入多種法術的這個。

‘彆埋怨了，快到了。’丹律恩一眼就看出我在嘀咕甚麼，笑了笑繼續帶他的路––我的心情很容易被人猜到嗎？

‘快到了’這三個字令我微微慌張，這代表這小時的第四場對戰快將開始。在我看來，這是非常恐怖的––就算丹律恩有多強，有後方納涼的感覺都是很難受的，而且，我更怕成為負累。

我正了正色，緊緊跟著丹律恩的後方。外貌比我大上七、八歲左右的丹律恩回了我一個安心的微笑，打趣地說︰‘嗬嗬，恬笛你這個緊緊跟著我後麵的樣子，好像小月亮跟著南迪第一次出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