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彈琴吐露哀思

雪花看著心靜，她不知道心靜為什麼要出家，就是連父親也不知道，父親隻是說，當他們在日本國土上見到心靜時，心情簡直是不敢想象，賢淑溫婉的心靜怎麼看怎麼不像一個思想開放新潮的女子。學業完成後，她回了國，原以為她會有一個令人羨慕的好姻緣，可是，就在她結婚將近的前幾日，卻進了水月庵，出家了。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心靜師太時，雪花就從心裡喜歡上了這個美麗的師太嬤嬤，後來的每一次敬香，雪花都會跟隨父母來到庵中，聽心靜講經。

“師太，您為什麼要出家？”雪花突然問了一句。

心靜看著雪花，停頓了一會兒後，輕輕地說：“大概與佛有緣吧。”

雪花想起來那個向仲輝，那日，師太聽到向向仲輝的名字後身體竟然顫抖了一下，差點跌下台階去，雖說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但是一定有著關聯。

“師叔，主持請您去她的禪房，說有事相商。”門外的慧遠說。

“知道了。”心靜應了一聲後就又對雪花說：“回去吧，這裡的風大。”說著就退回門裡，和慧遠走了。

雪花看看邊上的那條通道，想著，那下麵是什麼？

“小姐，回去吧，到了聽經的時辰了。”湘雪說。

雪花這才轉身退回院中，又看看銀杏樹，才回了廂房，拿上經書去了大殿上。今個兒講經的是心靜的師姐靜儀師太。除去庵中的弟子們，還有三個俗家的女子，雪花一走進去，就看見坐在右邊蒲團上的王家小姐小燕，平時挨著小燕的趙小姐沒有來。看見雪花進來，小燕悄悄地向雪花招招手，雪花想了一下，就過去了。

“雪花，趙小姐家出事了。”小燕悄悄說。

“出什麼事了？”

“昨個下午，她家裡來人了，說是她娘沒了。”

雪花一震，趕緊說：“不是說已經好了一些了嗎？”

“不知道怎麼的，突然的又不好了。其實沒了好幾天了，今個兒出殯呢，這才打發家人來叫她回去的。趙小姐走的時候哭的可傷心啦。”

雪花的眼睛已經濕潤了，哽咽著嗓音說；“母親去了，怎能不傷心。”

小燕就說：“不完全是因為她娘沒了的緣故.。”

雪花不解地問道：“還會有彆的？”

小燕難過地說，“你知道她為什麼要來這裡嗎？”

雪花想了一下說：“不是和你一樣，想著替娘祈福嗎？”

小燕哀歎了一聲，眼睛裡落下了淚水；“趙小姐說，自打她出生，她娘的身子就一直不大好，算命的先生說，是因為趙小姐命硬克著她娘，隻有她出家了她娘才會好。可是，她娘怎麼舍得，就一直拖著。趙小姐長大一些後，每月都會來庵中小住幾日，給她娘祈福。這一下，她娘沒了，家裡人怎麼能容下她。剛剛聽慧明說，家裡人已經給主持師太說了，等她娘的事情辦過了，就送她來庵中正式出家了。”

雪花的淚水也流了下來，那剛才主持來叫心靜師太相商的事情大概就是趙家小姐的事情了。那趙家小姐長得文雅秀氣，真真的一個好女子，就這樣出家了，豈不是……

小燕擦去眼淚說：“雪花，你的身子好些了嗎？”

雪花也抹去淚水說；“好多了，謝謝你小燕。”

小燕看著雪花，嘴張了張，像是有話想說，終了還是低下頭，玩弄著手帕子，不再吭聲。

雪花想了想問；“小燕，你有事嗎？”

小燕趕緊說：“沒有沒有。”

這時候，靜儀師太進來了，倆人就趕緊住了聲，拿起經書來。聽完經，回到廂房，雪花坐在床上，傻呆呆的一動不動的，嚇壞了湘雪；“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好半天，雪花才說：“我想爹爹，想娘，想哥哥，我想回家。”

湘雪說；“我也想家了，小姐，要不，我們去和師太說說，回去幾天。”

“雪花。”門外小燕喊了一聲。湘雪趕緊出去，把小燕迎了進來。

小燕家也是鳳凰鎮上大戶人家，家業不止鳳凰鎮，都城也有些。小燕祖父曾做過朝廷員外郎，後來因病還鄉後也就沒再出去過。小燕父親不喜讀書做官，卻格外喜歡做生意，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料理家裡的一切了。隻是有一個不好，就是，重男輕女，依照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古訓，家裡的女子沒有一個讀書識字的，隻做女紅。小燕父親有好幾個妻妾，兒子少，女兒多，所以，小燕父親不喜歡這些女兒們，隻因小燕的母親是正妻，所以才會得些寵愛。最近小燕母親身體抱恙，小燕才來庵裡為母親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