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進樟園的發誓

兩天一宿的休息，又喝了幾碗藥下去，賜福覺得好多了。他從床上爬起來，出了房間，站在園子裡，一股子清新的空氣沁入心肺，身體頓時輕鬆了很多。天上射下的一抹清輝把他的身影映照在地上，突然間，賜福心底湧上一縷孤寂的情懷，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他抬頭望天，一聲輕歎出了胸腔。

大山一邊給他披衣服一邊說：“少爺，小姐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呀？”

“應該很快吧。”賜福呢喃道。

大山的眼睛也隨著賜福看向天，然後也是一聲輕歎；“這才走了一天，我怎麼感覺像是走了一年那麼久，少爺，您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賜福這才回轉頭來，看著大山：“你是在想湘雪吧？”

大山一聽著急了：“誰想她了，我是在替少爺想小姐呢。”

“是嗎？”賜福笑了笑，就往外走。

“少爺，您要去哪兒？”

賜福沒有回答大山，他一個人走著，腳下就如生風一般不一會兒就到了雪花的後花廳。此時，門還沒有關，園子裡的燈籠還亮著。賜福走了進去，站在梅花李中，梅花此時花瓣已落，隻剩下花枝。他伸手晃了一下，花枝粲然而動。

花枝的抖動驚動了正在廊下說話的小梅和蘭荷，見是賜福進來，倆人趕緊站起來，小梅碎著小步迎過來：“少爺，您怎麼過來了，您身體好些了嗎？”

“好了。”賜福邊說邊穿過梅花李往雪花的房間走去。

小梅跟在後麵說：“少爺，您是要在小姐房間坐一會兒吧，那小梅這就去給您沏茶來。”

“不用了，我進去坐會兒就走，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的。”

蘭荷已經拿著燈火等在門口；“少爺，蘭荷給您添了燈您再進去吧。”

賜福一邊往進走一邊說；“蘭荷，小鳳姐姐最近好嗎？”

蘭荷說，“多謝少爺掛念，姐姐好著呢。”

賜福接過蘭荷手中的燈火推開門走了進去，關上門後，輕輕地穿過外廳，推開一層層的幔帳，進到臥室裡，靜靜地坐在床上：妹妹，你在做什麼呢？是在看書？還是已經睡了？妹妹，你知道嗎？哥哥好想你，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沒有感覺，可現在，哥哥才知道，就像妹妹擔心的，若是妹妹出嫁了，哥哥怎麼辦？

賜福一邊想一邊念叨著，他站起來，透過微微弱弱的燈光，在屋子裡找尋著自己的身影，一會兒在這兒，一會兒在那兒的，最後，他又坐在床上。坐了一會兒，走出房間，大山站在門口。

“少爺，您走慢點行不？大山跟不上您。”

賜福就說；“那你就快著點兒跟。”說完，不顧大山的眼神，腳下又如生風一般，不一會兒就到了樟園。

梅花樹好像是知道賜福到來似得，身子輕悠悠地晃動著，那枝條猶如一條手臂向他打著招呼。賜福輕輕走過去，蹲下來，手也是輕輕地扶住枝條，呢喃著；“你好啊，梅花樹，你知道我是誰對吧？”

雪花走的時候，他沒能送過去，所以，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梅花樹，等到雪花回來的時候，看到一棵壯壯實實的梅花樹。

站在樟園門外的大山嘟嘟囔囔地；“少爺，您還是回去吧，您看您剛好一點，就又拚命了。您忘記了小姐走的時候，說的話了嗎？”

賜福笑著說；“我記得，讓我好好養病。”

“那您咋不按照小姐的話做呢？看小姐回來我不給您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