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賣魔瓶

報童艾比知道那是一隻神奇的具有魔力的瓶子，但根本無從知道它的來曆，更不知道女嬰是誰，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可以不再饑腸轆轆了。

是的，有了這個瓶子，也就有了力量，可以實現很多事情——隻是，艾比的智商根本無法去創造什麼，他能想到的就是，這個瓶子很值錢。

他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沿街串巷賣報紙，他習慣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得來的錢立即變成麵包火腿，因此他此刻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這隻神奇的瓶子賣掉。

“它會飛起來！”他興奮地說：“它能發光，你看！”

古董商卡魯露出不屑的笑容，推開眼前這個臟兮兮的沒有櫃台高的男孩，轉身走到櫃台後麵，在一堆古羅馬鐘表和中國陶瓷中間坐了下來，慢慢地酌了一口巴西咖啡，吐出嘴裡古巴雪茄的煙圈。

“小雜種，從哪裡偷來的瓶子，想換牛奶還是麵包？”他說。

艾比立刻爭辯著說：“是撿來的，不是偷的，真的！”他高舉著紫色琉璃瓶，把它放在櫃台上，推到古董商卡魯麵前，“它能飛起來，也能發出奇怪的光，它是件寶物，我、我……”他在想到底要換多少錢才值得，而古董商卡魯根本覺得這是一個笑話。

古董商敲打了一下瓶身，“好像是玻璃的，印度的？”然後他試圖拔開瓶口的塞子，但卻拔不出來，他有些惱怒。

“這裡麵裝的是什麼？沙子？”古董商卡魯說：“大概是泰晤士河裡的漂流瓶，像這樣無聊的東西幾乎每天都會漂過來十個八個，根本不值錢。”

“但它不是漂過來的，是我撿的，在街上。”艾比脹紅了臉說。

古董商卡魯哈哈大笑，“如果是值錢的東西，我每天在大街上去撿，早就發財了。快滾吧！”他站起來把瓶子丟了出去，“帶著你的破爛東西滾開，你這個小騙子！”

但是他愣住了。

丟出去的瓶子並沒有落在地上。

而是停在了空中，沒有掉下去，也沒有飛起來，它似乎凝固了，停在半空裡，在古董商卡魯鼻子底下，旋轉起來。

“你看！你看！”艾比叫起來。

古董商卡魯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嘴裡的雪茄掉了下來燙壞了他的羊絨大衣，手裡的咖啡杯翻了，咖啡灑到他的鹿皮靴子上。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托住瓶子，它不再旋轉，發出一絲光，然後落了下來，落在他的手上。

艾比說：“我要五個金幣，哦不，十個！”

艾比揣著一個金幣回到酒窖，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麵的哭聲，一個嬰兒的聲嘶力竭的哭聲。

艾比既緊張又興奮，“她哭了，終於哭了！”他快步跑了進去，嬰兒已經碰翻了籃子，哭得眼淚鼻涕糊滿了臉，很是可憐。

艾比舉著金幣炫耀著說，“你看，我們有錢了，我們可以喝牛奶吃麵包，可以每天都吃得飽飽的！”但嬰兒隻是哭著，根本看不懂他的舉動，在她的世界裡，吃東西比什麼都重要。

於是艾比開始了第一次哺育嬰兒的工作，儘管手忙腳亂，終於還是讓她吃飽了，安靜下來，外麵天色已經漆黑如墨。

“原來她的名字叫喬客，喬客.布迪卡。”在她的繈褓上，那塊紫色的綢布上麵，繡著她的名字，那是她的母親齊奧爾迪夫人在她還未出世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小被子，如今卻已經成為她紀念母親的唯一的遺物。

秘密黑市在倫敦的巨大的如同禮堂一般的下水道總控製室進行，每月的五日、十五日、二十五日，會有來自各方的神秘客人前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