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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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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玩家!?這怎麼可能。’

薩茲怔愕地瞪大著眼,心底抗拒著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

‘為什麼不可能?’小藍笑問,覺得薩茲的疑問有些可笑。

‘你們騙人!那是假的,咢天和我們是一樣的,我們並沒有不一樣。’薩茲難以接受雙手槌地大吼,腰腹間的傷口因為他過於激烈的動作血流的更猛,相較於紀念品及米血公仔的冷然接受,他實在是不願意去相信。

影像可以做假,所以那絕對不是真的,他一直深信咢天和他們並沒有什麼不一樣,他不要看、不要去看螢幕上所顯示的人,但是……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卻是騙不了任何人。

‘他是真正玩家,咢天和我們都是一樣的!’他看著咢天,多希望他能夠親口告訴他們,那是假的,可是後者卻依然冷著臉,眼神如冰般的睨著他們。

沒有半句話,沒有搖頭否認,架在紀念品脖子上的細劍更沒有移開半分,銀槍的槍口還是指著米血公仔,咢天堅定不變的姿態就是默認。

他就是特殊病患。

‘薩茲……。’紀念品知道這對薩茲而言是件難以接受的事,但現在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任憑他們再怎麼否認都一樣。

看薩茲不敢相信的模樣導遊輕輕一躍,輕易的就從他們所站的地方飛跳到他麵前,支手撐著下巴笑說。

‘不要這麼不相信嘛,這就是事實啊。況且咢天不也說了,海苔起司曾經犯下的錯誤,讓病毒入侵了進入創紀元中測試的研究人員們的精神之中,導致當時那些研究人員們精神受損全都留下了後遺症嗎?’

是啊,咢天確實真的有這麼講過,但他們以為他講的隻是一個經過,和他並無太大的關係,可是他們千想萬想也想不到咢天就是當事者。

‘那為了他而誕生又是什麼意思?’紀念品抬眼微看了下拿劍架在她脖子上的昔日夥伴,他還是麵無表情,靜靜地任小可他們講敘著關於他的事。

事到如今比起咢天的真實身份,紀念品更擔心小橘子,她從剛剛就一直跪坐在地上直望著咢天,臉上的淚水雖然早就已經停止了,但那張美麗的麵容上不再滿是自信風采,籠罩著她的濃重哀戚連他們都感受的到。

如果是拿米血公仔和蒼玥來相比,和小橘子及咢天的情況可以說是不能比較的。

米血公仔不知道蒼玥是毒蘋果患者,再度見到並且得知蒼玥是毒蘋果患者的時間太短,短到連蒼玥死在麵前時的心痛也僅隻是那瞬間,即使偶爾想起還是會難過,但至少沒有那麼深刻。

可是小橘子不同,她一直都知道,甚至比一般人還更加熟悉咢天的情況。

在知道了咢天的真實身份後米血公仔實在不敢去想像,她是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情陪伴在咢天身邊。她很清楚,隻要離開這個世界,她就再也回不來,也無法再見到咢天,縱使現實中他是存在的,但還是和遊戲中這個會說話會對她百般溫柔的男人不同,他將隻是個有可能終生躺在床上,永遠沉睡無法醒來的人。

知道和不知道,這兩者之間的心情根本就是無法比較的。

‘嚴格說起來,我們該感謝的人有兩個。’小黑伸出兩指,首先,他扳下一指。

‘海苔起司是這個世界的創造者,沒有他就不會有創紀元的存在,所以我們真的很感謝他呢。’這是真心話,沒有半點虛假。

‘第二呢,就是咢天。’然後,他又扳下另一指,眼睛也直勾勾的盯著咢天,不過他並沒有再說下去,反而是小可站出來繼續未完的話題。

‘你們有想過,為什麼離開了研究機構的咢天及小橘子會進入遊戲中嗎?如果是隨機挑選的也太剛好了,這種機率可是近乎於零呐。’自從紀念品他們離開東大陸後,小可就施放了追蹤術,時時刻刻都在觀察他們的情況,無論是他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甚至是小橘子及咢天說了什麼關於創紀元的事她可是再清楚不過。

而且,她連小橘子及咢天在隱暪什麼也很清楚。

‘以海苔起司預定排好的時間來看,創紀元預定是在現實時間的兩年後才開放,但是呢,偏偏他喜歡的咢天剛好在那場意外中,也非常碰巧的是在那其中後遺症最為嚴重的一個,他受不了再也無法見到完好的咢天,受不了日夜的譴責,在消沈了好一陣子後他帶著彌補的心態將這整個計劃提早了。’不知何時,上一刻還在薩茲麵前的導遊回到了小可他們所站的階梯下方。

踱步向上走了幾個台階,導遊轉身回頭笑著接道,而在他講話的同時,他們身後最大的那麵電子螢幕播送著一段從未見過的影像。

那就是事情發生的時候在創紀元以及現實中的情況,在其中一個螢幕上他們看到了站在監控室內扯著某人衣領不斷搖晃哭罵的女人,在他們的四周圍滿了同樣穿著白袍的研究人員們。

那個女人是誰他們不用多想也知道,那是小橘子。

她的模樣就和剛才在影像上看到的咢天一樣,除了發色及瞳色之外無論是身形及聲音幾乎都是一樣的。

至於那個被扯住衣領且滿臉憔悴不再意氣風發的男子自然就是海苔起司,他垂著無力的雙肩,任由小橘子打罵,就算眼鏡被她搖晃到掉在地上並且被踩碎他還是靜靜地站著,雙眼無神的瞅著螢幕上那副恍如末日一般的畫麵。

怎麼辨,怎麼會變成這樣?是他太過有自信了嗎?三十年的人生裡他從沒發生過任何錯誤,也不過就這麼一次而已,怎麼會變成這樣?現在的他該怎麼做?

誰可以告訴他接下來該怎麼做才好!?

大地正一片片崩裂的毀壞,整片紀元大陸幾乎沒有一處完好,被病毒侵襲控製的魔獸發生異變,它們變得殘暴、能力及體型也以倍數不斷的往上攀升,沒有人去殲滅應對的它們數量急遽增加,不斷的破壞、殺戮,而被迫一同留在創紀元中的研究人員們無力去抵抗它們,隻能緊急退到冰城,再從內部操控將冰城移到黑海上方,並努力地想辨法讓出口打開。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當初放給冰城的權限太小,還是病毒侵入改變係統的關係,無論他們再怎麼努力去試圖連結,出口還是打不開。更讓人想不到的是他們的舉動反而讓遊戲的防護變得更加嚴密,一層又一層的鎖將出口鎖的密實,絲毫沒有空隙,他們能做的就是勉強讓世界彆崩壞的那麼快,儘力讓病毒彆再繼續擴散摧毀這多年來的成果,另一方麵也希望處在新紀元的同伴們可以在這短暫的時間裡迅速解決問題好救他們所有人出去。

這很緊急,絕對不能拖太久。

海苔起司知道,可是他現在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啊,誰……誰可以告訴他、教教他現在該怎麼辨?

猛然間,一道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竄入耳裡。

“阿司,從外麵連結進來,我們這邊也會試著想辨法解開權限從核心這裡想辨法強硬突破,拜托你了,這是你所創造的世界,你一定有辨法的!”創紀元中,咢天和其他人忙著以有限的權利去增加冰城的防護好抵擋盤旋在城外的魔怪,他們想,現在的情況並不是他們這些留在創紀元裡的人可以控製住的,那麼從擁有最高權限的現實中來操作的話機會會不會比較高?況且這可是阿司親手創造的,要是他沒辨法的話那誰有辨法呢?

他!?

海苔起司怔看著螢幕上那張熟悉的臉,不太明白為什麼咢天會將希望放在他身上,是他的自負害得他被困在裡麵的啊,為什麼還相信他?現在的他真的有辨法嗎?

他不知道,連他自己都開始對自己失去信心了,怎麼咢天還能這樣相信他?

“我相信你可以的。”

隔著螢幕,咢天雙眼直視他,堅定的說著,簡單的幾個字中包含著無數的信心與希望,這讓頹靡的海苔起司燃起一絲鬥誌,也打入他心底,迅速的將他那因事發突然而不知所措的心神喚回。

是啊,他現在沒有時間去自責,也沒有心情去自艾,而且咢天說相信他,所以他一定要想辨法去將被困在裡頭的人們救出來!

不,不是要想辨法,是絕對要將他們救回來才對!

抹了抹臉再重拍幾下臉頰,重振精神後海苔起司從口袋裡拿出備用眼鏡,他抓住小橘子的肩對她允諾,‘我一定會將小天他們全部救出來,一定!’

於是下定決定一定要救出所有人的海苔起司和研究人員們絞儘腦汁的去解開那一道又一道的繁複病毒,他們在和時間搶人,要在事情還沒到最嚴重之前挽救回來,在那裡麵的不僅是他們的同事、夥伴,也有他們重要的人在裡麵。

所以他們要快點、快點、再快點才可以!

一分一秒都不能夠再拖延了!

抱持著和時間搶人的念頭,他們所有的人都在努力的撐下去,彷彿燃燒生命一般沒日沒夜的搶救,而當他們將病毒完全掃除重新將創紀元的出口打開已經是現實時間的七天後。

現實的七天,虛擬中的無數日子,讓所有的人都精疲力竭。

當出口打開,他們並沒有因此歡喜,因為在這七天內他們每個人都深刻感受到什麼叫做無力絕望,即使它已經過去,但它仍刻在每個人的心裡,不僅無法忘卻,也成了永遠難以抹滅的傷痕。

對他們、對患者們、對被困在裡麵的所有人們這都是一件很難忘記的事件。

尤其是在知道那些從遊戲中出來的研究人員們被病毒給侵害了精神後,海苔起司再度萎靡了好一陣子,每日每夜都在苛責自己,每次見到因為那次事件而沈睡的同事們他總要難過上好幾天,到了最後他甚至是選擇不去看,以為這樣會讓心情好過些。

可是沒有,閉上眼,他總是不斷的回想起那天從螢幕上所看到的一切,揮之不去,也難以成眠。

在某一天,他夢見了咢天久遠前曾說過的話,他說:“我並不讚成開放創紀元,它和現實相差太多,就算我們再怎麼努力將它完全擬真,它也隻是款遊戲,但不可否認的,在創紀元中,所以曾經失去過人生的人都會再度擁有一次全新的人生,不會生病、不再失去自由,真真正正的擁有新的一切。”

這番話讓他瞬間驚醒。

看著不再忙碌的研究室,發出規律運轉聲的機器,以及散落在工作桌上寫滿關於創紀元的想法及構思圖……

不要這麼快就失去希望,並不是每件事都到了無法挽救的地步,彆忘了他還有創紀元,那個讓不可能變成可能的遊戲世界,隻要他完成了它,那麼一切都還有希望!

於是海苔起司帶著愧疚自責,發了瘋似的將自己關在研究室內,成天都在鑽研如何讓創紀元的防護更加完善,另一方麵他也在趕忙將已經趨近完成的創紀元提早開放,一來不僅是可以讓毒蘋果患者和成為植物人常年癱躺在床上的小可他們進入遊戲重新活一遍,二來也能讓因為他的過錯而陷入深眠再也醒不來的咢天以另一個形式活在虛擬世界中。

原以為所有一切都如他想的那般,咢天也對他的做為沒有多說什麼,一如以往,沈默地守在小橘子身邊,可是到了最終,咢天竟然開口要求他幫幫‘他們’。

那個‘他們’,指不是即將被驅趕離開創紀元的真正玩家,而是想要求死的特殊患者和NPC玩家。

因為他們明白了,這個曾經如此期待,盼望它早日完成開放的新世界,對於他們而言就隻是一場甜蜜又痛苦的美夢

當然,對咢天而言也是如此,無論是在事件發生前還是發生後他還是覺得創紀元的開放並不是件好事,隻是他藏的很好,就連小橘子也察覺不到,否則他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讓小可他們曝露自己隱藏已久的身份,也不會幫小可他們阻擋紀念品他們一乾人。

但這並不代表他真能如表麵那樣冷淡,在他的心中還是有可以左右一切行動的特彆存在。

遠望著湛藍的眼眸,平靜的不帶一絲感情,像美麗冰冷的玻璃珠般,讓人光是和他對上眼就覺得一股寒意。

可是小橘子並沒有將視線收回,她繼續眺望著他,因為她明白,這回有可能是最後一次了。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小橘子你說說看啊,這不是真的!他們說的是騙人的吧,那個影像全都是假的對不對?’大家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薩茲忍不住了。

那個總是在他們背後支持輔助,表麵冷酷但實則卻相當關注他們的咢天竟然是特殊病患,任誰都無法相信,要是小苡或是風語寧知道的話一定也會和他一樣法無接受。

咢天施下的毒慢慢解開,小橘子的身體也逐漸恢複,但無力感還是不斷的自內心湧現而上,她緩慢的將眼睛自咢天身上移開,用那乾啞的聲嗓說,‘……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她也不想去承認,可是事實上就是如此。

當初事情一結束後他們就立刻為所有被困在創紀元中的人員們進行全麵性的檢查,也同時發現了這個殘忍的事實,不分患者還是研究人員,他們的精神方麵都受了不一的損害,最嚴重的除了那些患者之外就是咢天以及幾名比較重要的人員。

而也就是因為咢天的情況越來越嚴重,陷入沉睡的時間一次比一次長,最後小橘子就離開了研究所,帶著咢天回到他們原本居住的地方,時隔半年,海苔跟她說創紀元已經完成了,問她是否願不願意讓他贖罪,讓他以另一種形式讓咢天在遊戲中重新活過來,而她也能夠一同進入陪伴他,隻要遊戲不關機,他們將會永遠在一起。

這對小橘子而言是個極為甜美的誘惑,可也是顆致命的毒藥,畢竟他們曾經是如此反對這麼早就開放創紀元,在一切都尚未妥善之前,冒然開放不是個明智的決定,可是她實在是太思念咢天了,幾乎快發狂了。

於是她不加思索的立刻答應海苔起司,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研究所,親手為咢天裝上連結器,把他送入了讓他受到如此嚴重傷害的虛擬世界,就算咢天會責備她、怨她,通通都無所謂了。

這一切,咢天都知道,也沒有責罵過她半句,他一如往常的守在她身邊,就像在新紀元的時候一樣。

當下她很高興,以為自己這麼做是對的,因為咢天沒有不高興啊,他反而還在見到她之後露出了笑容,輕輕一句‘好久不見’後就將她擁入懷,這讓小橘子嚇了好大一跳,在現實中人人都知道他們是姊弟,也知道他們相處的模式和一般的姊弟不同,縱使清楚他們並沒有血緣關係,可是再怎麼樣名義上還是姊姊與弟弟,太過於親密還是會招來許多異眼相看。

可是在遊戲中知道他們真實身份的人沒幾個,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會遇到,所以他們大了膽子,做了許多以前在新紀元沒做過的事。

牽手、擁抱、接吻、結婚,他沒有二話也沒有意見,一直配合著她,偶爾也會小小的流露出真實的情感,所以咢天那個擁抱更讓她真的以為這麼做是對的,但現在她知道,他們又錯了,再一次的,傷害了他們。

‘咢天。’不顧脖子上那把鋒利的細劍,紀念品輕喊了聲,但得到的卻是咢天如冰般不再溫柔的眼神,她瑟縮了下不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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