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八十一章銅甲屍兵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史淳安獨自漫步於漆黑一片的元武城中。此刻，正有兩個上好獵物正等著他去獵取，他的心中十分興奮，所以他破例的喝了一點小酒。

甘美辛辣的酒液順喉而下，刺激了他的神經，也激起了他心中無窮欲念。“老家夥們，趕我走？好，我走。但是！我總有一天會回去，回去殺光你們這些食古不化的老畜生！”史淳安心中殺意大盛。將酒壺隨手一扔，繼續不緊不慢的向著供奉府走去。

麵對將要對上的敵手，史淳安已經做過了相當的調查。老仙吳明最大的貢獻，即是在守城之期煉出許多療傷聖藥。城中軍士，就是依靠著他的靈丹，才能支持不敗。據城中百姓所言，他還出手殺死過上百欲圖強取靈丹的亂民。史淳安聽到這裡，立即對吳明境界看低了一個層次。

“肆意殘殺百姓，這種境界能夠高到哪裡去？”這就是他的理解。可是他根本不明白，修煉到淩彆這種境界，已經早就超脫出殺或不殺的執著了。逆者皆殺，此是霸道，多行必自斃，智者不取。取死者皆殺，這是至理！此舉既合天道，又順本心，可得善果。

人之所欲，聽其言，觀其行都未必是真。隻有洞徹本心，才能明了凡俗之人所作所為究竟有何所求。你要生，便任你生；你要死，便由你死。這是一種幾近於道的超凡洞察。當然，以史淳安的境界，是絕對無法理解此種淩駕於生死之上的徹悟的。

夜中寂然無聲，憑著超人一等的聽覺，他能夠聽到風中所包含的絲絲啜泣之音。“這麼說來，城中也死了很多人？唔……不能浪費。”史淳安突然轉向，向著一處死氣濃重之所快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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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五裡坡，這裡本是一片鮮花連綿之地。現在則成了連綿不絕的埋骨之地。

由於連日激戰，死體眾多。許多來不及處理的屍身已經開始發臭，如不儘快掩埋，極有可能引來瘟疫病變。故此，經過一晚倉促認領之後，所有屍身基本上都已埋葬完畢。放眼望去，數不儘的土包石碑，嶙峋而立。石碑還沒來得及鐫刻，隻是簡單的以炭筆寫上姓名軍職，留待日後補完。

史淳安讚歎的看著數以千計的墳頭土包，興奮的直欲發抖。“不得了呀，死了那麼多人。這幫狼崽子殺起人來還真是不含糊……”他一手一座低矮土坡，扯出一具較為完整的屍首。竟如看見久未蒙麵的愛侶一般，將整張臉埋入屍身之中，陶醉的嗅著……

史淳安正在舒服的吸著屍氣。吸著吸著，他就感覺到有一些不對了……他抬起頭來，竟發現遠處一座最為高大的土包之上，不知何時立上了一個黃口小兒，默默的看著天中黑雲。史淳安一手丟開屍身，冷冷問道：“是你！小子，你三更半夜到墳地裡來做什麼？”

“賞月，今夜是月圓之夜，月色很美。”淩彆轉過身來，輕輕答道。

史淳安抬頭看了看陰雲密布的天際，罵道：“扯謊也不找個像樣些的借口，你當我是傻子嗎？”

“你的心靈已經蒙上了陰影，自然看不到天中美景。屍氣吃飽，也該上路了。”淩彆跳下墳頭，周身湧起一陣強烈氣旋。

史淳安微微一愣，隨即瘋狂大笑。他笑這小子自不量力。呃……雖然自己一時看走了眼，但以他引氣期的修為，就妄想向自己挑戰，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他難道不知道，在此種屍氣凝聚之地與自己爭鬥，會有多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