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219章傷逝
徐霞客的手一抖,差點把書扔在地上,他急忙把書放下,接過饅頭,嘴裡說道:“把菜放一邊吧。”
店小二看了看徐霞客,欲言又止,終於什麼也沒說,默默的出去了。
徐霞客立刻站起身把門重新關好,上了門插,這才重新坐下,咬著饅頭接著看。
珠渲湖這邊已是橫屍遍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稠的血腥味。
“山澗下就是珠渲湖水,遠看都能看到當初帶可染吃蘑菇的地方”之軒心想,輕輕笑起來:“死在這裡也是福氣了。”他已經受了傷,援兵遲遲未到怕是不會來了。
懸崖上已是退無可退。之軒想著,但願摔下山澗能粉身碎骨,不留著屍首給齊之漾玷汙。
他往山崖下看去。
“齊之軒!”
他猛然抬頭。對麵山崖上出現一個紅色身影,是齊之漾。
“哥哥穿的這麼喜慶,是為活捉我去朝廷邀功提前慶祝吧?”
“待你駕鶴西去以後,我就娶可染進門,提前慶祝一下!”
之軒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正聽這話從之漾嘴裡說出來,仍是覺得肝膽俱裂,喉嚨裡一陣腥甜。他強壓了下去,絕然地說:“既然如此,好好待她吧”
齊之漾本來想著激他一下,讓他斷了去死的念頭,沒想到竟適得其反。心一橫,叫人把可染帶了上來。
“齊之軒,當初你當著我的麵殺了我母妃,我今天,我今天也讓你嘗嘗滋味”齊之漾喊著,瞳孔突出,沫飛四濺,手抖地跟篩糠一般把劍駕到可染脖子上。他還沒失去理智,隻想虐一下之軒的心,並不想他死——皇上和西南王下了死命令的。
之軒見他瘋狗似的樣子,以為他真要殺可染,心一著急口中血劍噴出。他低喘著,緩緩將手中的長劍舉起,正值夕陽西下,落日餘暉將長劍映出金光,眾人不禁都朝之軒望去,包括趕來的李良慶和胡奪。
那金光在空中一閃,直直的朝齊之漾衝去。齊之漾的心懸了起來,見長劍插在他前麵的地上,才鬆了口氣,出了一身冷汗。
“放了她。我和你回去見皇上!”
可染正想著一死了之,低頭看見了胸前掛著的那個扳指大小的信號彈。她望著之軒,眼直直地瞅著他,他的臉比夕陽還要明亮,他的目光是透明的帶子,一直伸入她的心裡,把她的心栓的嚴嚴實實。
是的,她無數次的憎惡著自己——貪心他的寵愛,沉醉他的情欲,迷戀他的一切!
可人這一生能遇見幾個放在心上的人?
正要舉手抓那個信號彈,之漾無心推了她一下,反射性的腦子裡回想起一句話:
“難道兒女私情比國家和百姓更重要?”
“難道兒女私情比國家和百姓更重要?”
“難道兒女私情比國家和百姓更重要?”
那一瞬間,她猶豫了。
也在那一瞬間,一支箭直直地穿進之軒的心臟。
‘嗖’的一聲!
那聲音似乎把山澗中所有的一切都抽走了,所有人都屏息舉目,望著之軒,這個美貌與邪惡兼容的男人。隻見他仍是緊緊盯著可染,那眼神似乎在喊著:
“讓我再多看你一眼吧!”
他慢慢閉眼凝神,將手艱難地摸進已經滿是血的衣襟,緩緩掏出一條白絹。
可染認出是那關雎圖。
‘嗖’又是一聲,又有一支箭插進之軒胸口。他再也無力承擔那箭的猛力,一個趔趄向山澗栽了下去。
胡奪手中的強弩頹然地垂到身側。
身後的李良慶騎馬趕來,氣急敗壞地說:“不是跟你說了嗎!不殺齊之軒,不殺他!你——”他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馬似乎感覺到了主人的慌亂和心疼,四蹄不停地到處走動。
“我的軍隊裡,有很多已經歸順了他。剛才那姑娘脖子上戴的是——”
“你少狡辯!你不過是怕他日後東山再起!”李良慶五內俱裂,吼著侍衛:“還愣什麼!快去找之軒,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兩天下來都在為勝利慶祝,第三天下午小開才有時間來看可染。掀開帳簾子一看,見她正低著頭看著胸前的‘小扳指’哪。
“可染”小開慢慢走近,坐在她身邊,說:“我想鹿洲把姐姐帶回來,你說,齊大哥會同意嗎,她之前”見可染沒反應,就轉了個話題,說:“齊大哥這幾天很忙,所以沒來看你他真的很忙!他得選日子簽協議,還要繼承齊親王的爵位,還有可能加封,到時候你也”見可染仍是低著頭,就轉到她身前蹲下仔細地看著她,這才發覺她不是平常的樣子:目光有些呆滯,麵容也有些癡傻。
小開有些慌了,把門口侍從叫來一問才知道她已經這個樣子兩天了。
“你們怎麼不告訴我!”
“您這兩天很忙,我們上報了齊將軍,呃不中南王。王爺說,雲姑娘過幾天就會好,不用擔心”
小開撇下他們去了之漾的帷帳。之漾正在查看之軒餘黨的名冊——一想到之軒已經死了,他就高興,甚至夢裡都能笑醒。還在舒心笑著呢,小開突然進來他都來不及合上嘴。
“什麼事?”之漾仍是笑,對小開闖進來並不介意。
“可染好像病了”
之漾收斂了笑,說:“還真能疼出病來?不至於——”小開要開口說話,被他止住,接著說:“去把小朵接回來吧!”
小開驚訝地看著他。
之漾笑笑,說:“現在就去,晚了我就變了主意了。小朵那現在怕也不安全,你得快點。”
小開感激地看著他,說:“是。”
這晚上之漾沒有笑醒,第二天一大清早就來找可染。可染剛洗漱完,淺笑的臉就像一朵桃花,他攜著可染一同坐到床沿上,雙手搭在她肩膀上。
可染沒有反抗,隻笑著。
之漾問:“我娶你好不好?作正妃,好嗎?”
可染仍是笑,沒回應。
之漾看到她明亮的瞳孔裡沒有一絲自己的身影,不禁又生氣又害怕,搖著她的肩膀喊:“你這該死的女人,還沒搞清楚自己是誰的女人吧!你的心呢?跟著齊之軒死絕了?你本來就該是我的!”
聽到‘齊之軒’三個字,可染白茫茫的腦子裡清明了幾分。
這時有侍衛進來有事稟報,見可染在一旁有些猶豫。
之漾瞟他一眼,冷哼道:“說就行——屍體找到了?”
可染心上一疼。
“沒有,方圓百裡都找不到他的屍體,除了這個——”
之漾從侍衛手中接過一張白絹,看了一眼接著緊緊攥在手心裡。
“怕是碎屍萬段喂了魚了——便宜他了。”之漾斜了可染一眼。
“還有瑞王府,王爺打算怎麼處置?”
“拆了。”
那侍衛睜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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