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黃忠計奪定軍山

不久，曹洪領兵到了漢中。張郃自告奮勇，要取巴西郡。曹洪道：“巴西有張飛把守，不可輕敵。”張郃便立了軍令狀，領兵三萬，紮下三個大寨。張飛撥五千精兵讓雷銅先去埋伏停當，自己引一萬軍與張郃交鋒。戰至二十餘回合，張郃後軍大亂，原來是雷銅領了伏兵出擊。張郃不敢戀戰，撥馬回走，被張飛從後掩殺，曹軍大敗。此後，張郃隻得堅守不出。

張飛多次搦戰，張郃並不迎戰。張飛於是在山前紮寨，每日飲酒痛罵。劉備得報大驚，忙與諸葛亮商議。諸葛亮笑道：“原來如此！軍中恐怕沒有好酒，可多送美酒給張將軍。”便命魏延押酒，前往相助。

張郃在山頂望見張飛連日飲酒，令二小卒摔跤為樂，旁若無人，怒道：“張飛欺我太甚！”便乘著月夜領兵劫寨。張郃到了寨前，遠遠見張飛帳中燈火通明，正在飲酒，便直殺入中軍。見張飛仍端坐不動，一槍刺倒——原來是個草人。急回馬時，背後一將圓睜環眼，聲如巨雷——正是張飛！兩將在火光中戰到三五十回合，張郃隻盼兩寨來救，誰知早已讓魏延、雷銅占了。又見山頭火起，張飛軍已襲了營寨。張郃無奈，隻得帶了敗軍退守瓦口關。張飛、魏延乘勝追擊，奪了瓦口關。張郃隻帶著十餘殘兵去見曹洪。曹洪大怒，要殺張郃，被郭淮勸住。於是命張郃轉攻葭萌關。

葭萌關守將孟達忙向成都告急。諸葛亮道：“必須請來翼德，方可退得張郃。”帳下黃忠聽了，厲聲叫道：“軍師為何輕視眾人！我願去斬張郃首級！”諸葛亮道：“將軍雖然英勇，但年事已高，恐怕不是張郃對手。”黃忠聽了，取來架上大刀，舞動如飛；又取來硬弓，接連拉斷兩張。諸葛亮便讓嚴顏同他去救葭萌關。趙雲進諫，諸葛亮道：“你以為二人已老，不能成事，我料漢中必定會由此二人獲得。”

孟達見了黃忠、嚴顏，心中也暗笑諸葛亮不會用人。黃忠對嚴顏道：“你見了眾人神情嗎？他們笑我倆年老。我們偏要建立奇功，讓眾人心服。”

次日，黃忠出陣。張郃大笑：“你這把年紀，還能打嗎？”黃忠大怒，舞刀便上。戰到二十餘回合，忽然背後喊聲大起，原來嚴顏從小路繞到張郃軍後。張郃大敗，後退八九十裡。

曹洪忙派夏侯尚、韓浩二人來助張郃。黃忠探得前麵不遠天蕩山是曹軍囤糧之處，便讓嚴顏領一支軍，吩咐如此如此。當日對陣，黃忠出馬力戰夏侯尚、韓浩二將，各鬥了十餘回合，黃忠敗走二十餘裡。次日黃忠又出陣，戰數回合，又敗走。張郃怕中了黃忠之計，向夏侯尚進諫，夏侯尚道：“你如此膽怯，難怪屢戰屢敗！如今休再多言，看我二人建功！”次日再出戰，黃忠又敗，連丟了數座營寨。二將一路追到關下。劉備聞訊，忙派劉封前來相助，黃忠笑道：“這不過是老夫驕兵之計。今夜請看我殺敵！”

當夜二更，黃忠引五千軍直開關下。夏侯尚等人輕敵並未防備，被黃忠攻破營寨，長驅直入，人馬死傷無數。張郃等人忙退到天蕩山上。接近天明，黃忠已連奪三寨。黃忠一路緊追不舍。到了山下，黃忠仍不停步。韓浩殺下山來，被黃忠接住，一刀砍了。此時半山火起，原來是嚴顏見黃忠追到，來燒曹軍糧草。嚴顏燒了糧草，往山下直衝。張郃等人被前後夾擊，隻得到定軍山投奔夏侯淵。

劉備大軍進了葭萌關，厚賞黃忠、嚴顏。黃忠要乘勝去取定軍山，諸葛亮道：“夏侯淵非張郃可比，將軍未必能勝。我想去荊州請來雲長，方可去攻。”黃忠道：“軍師說我年老，我如今不用副將，隻帶本部三千軍馬，定斬夏侯淵。”諸葛亮見他如此說，便讓法正監軍同去。黃忠走後，諸葛亮又讓趙雲領兵暗中接應。

卻說曹操得知張郃等人連敗，點起四十萬大軍親征漢中。大軍到了南鄭，

曹操寫信催促夏侯淵出戰。黃忠部將陳式見夏侯尚出戰，忙上前交鋒。夏侯尚敗退，陳式緊追不舍。忽然夏侯淵從背後殺出，陳式被活捉了去。黃忠用法正的步步為營之計，一營隻住幾日便往前推進。夏侯淵命夏侯尚出戰，被黃忠隻一回合便活捉回營。兩家走馬換將，各自換回陳式、夏侯尚。

到了定軍山下，法正道：“定軍山西有一座高山，可以察看定軍山虛實。將軍取了此山，定軍山便在掌握之中。”於是黃忠連夜攻上山頂。法正讓黃忠率軍守在半山，自己在山頂。約定以旗為號，舉白旗則按兵不動，舉紅旗則全力出擊。

夏侯淵見黃忠占了對山，張郃諫夏侯淵堅守，夏侯淵不聽，分兵圍在山下叫罵挑戰。黃忠隻是不理。到了午後，法正見曹軍銳氣已失，多下馬休息，便將紅旗一招。黃忠一馬當先，馳下山來。夏侯淵措手不及，被黃忠趕到麾蓋下，大喝一聲，猶如雷鳴，黃忠手起一刀，將夏侯淵砍為兩段。張郃領敗軍退走，又被趙雲攔住殺了一陣。

曹操聞夏侯淵死，放聲大哭，親率二十萬大軍至漢水下營，要為夏侯淵報仇。諸葛亮便派黃忠、趙雲前去劫奪糧草。黃忠急於立功，與部將張著領兵先去劫糧。黃忠到了北山，正與張郃混戰，徐晃趕到，將黃忠團團圍住廝殺。張著正要走脫，也被文聘截住。

趙雲不見黃忠回營，命張翼多備弓弩，守住營寨，自己忙領兵去救。趙雲揮槍殺入重圍，如入無人之境。張郃、徐晃心驚膽戰，不敢迎敵。趙雲救了黃忠，又來救張著。

曹操大怒，親率眾將來趕趙雲。趙雲回到本寨，讓軍士放下軍旗，大開寨門，自己挺槍立馬，站於門前。曹軍趕來，不敢輕進。曹操趕到，喝令進兵。趙雲全然不動，曹軍轉身就回。趙雲把槍一招，弓弩齊發。曹軍不知底細，慌忙逃命，自相踐踏，人馬死傷無數。曹操隻得棄了糧草，回軍南鄭。

曹操見進軍不利，隻得退兵許都。諸葛亮乘機分兵不時攻劫，曹操又損了不少兵馬。劉備取了漢中，眾將都有心推尊劉備為皇帝。劉備再三推辭不過，隻得應允先做漢中王。建安二十四年七月，劉備築壇稱王。封許靖為太傅，法正為尚書令；諸葛亮為軍師，總理軍國大事。封關羽、張飛、趙雲、馬超、黃忠為五虎大將；魏延為漢中太守。其餘眾人都有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