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未來該怎麼辦

“陳中嶽，你還能對我做什麼呢？殺了我嗎？來啊。我讓你殺啊。你殺了我啊，有這個本事嗎？有這個本事的話我站著讓你殺。隻要你可以狠得下心，隻要你可以在那麼一瞬間忘記我和你曾經的情誼。那就來殺死我吧。”

小夢說道，伸出了一隻右手，我看到那上麵有著一把匕首。“我助你一臂之力……來殺了我自己，如何？你拿著這把匕首，隻要這把匕首插進我的喉嚨處，那麼我就死了。靈魂也會被破滅。永生永世打入無間地獄，這或許就是你想要的吧。那你殺了我。為天靈報仇，如何？”

她說完，果真把那鋒利的匕首遞給我。我顫抖著手，握住。那冰冷的手柄在我的掌心中，我仿佛就感受到了一條人命在我手心的重量。

“殺了你？我有必要殺了你嗎……小夢。隻要你能想辦法讓天靈活過來，那麼我們一起的一起而我都可以去既往不咎。”

我說道，聲線也在不斷地顫抖著。我不想殺小夢，因為我不是一個殺人的機器。而且我也不想開殺戒……我還等著死了之後一起和天靈在天堂。重新過上幸福的生活。不再受人世間的煩惱之苦了。

“你不敢殺我嗎……中嶽，還是說你舍不得我呢？”小夢桀桀怪笑著。我都猜不透她的心中是怎麼樣的去想的。

“小夢，不是我說你。你的心是什麼做的？明明知道我不敢去殺你，為什麼還要步步緊逼？隻是因為想得到我的心嗎？沒關係啊……你殺了我之後，把我的心挖出來。它就是你的了。”

手裡握著可以殺人的致命武器，我卻是一動也不動。不久之後，那把匕首就“當啷”一聲，發出了清脆的一響，順著我鬆開的手掌，垂直落到了小夢的腳邊。

“你不殺我了嗎？中嶽。隻要你殺了我，前仇舊恨一起完結了。多好啊。”小夢說著，眼淚也怔怔地從那明亮的眼角滑落。那晶亮的淚珠如同是一顆顆美麗的璀璨的星星。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以前樂觀的小夢掉眼淚。今天還是第一次，第一次目睹她落淚的整個過程。

“我不殺你。”雖然儘了很大的力氣控製自己不去想以前的事情，但我還是控製不了地會去想。這是什麼感情……

愛不成愛，恨不成恨，喜歡不成喜歡，陌路又不成陌路，我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碎成一片片的，飄零在空中。沒有了天靈的我，在這陌生的玄幻世界中，什麼也不是。連一個弱女子都不如罷了。

“為什麼不殺我。是舍不得是嗎？”小夢問道，我悲哀地看著她，出人意料地發現，在她的眼睛裡，居然也有質地相同的悲傷。

“不是舍不得……我隻是不想讓天靈的苦心白費。她那麼努力的才讓你活下來，如果我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把你給殺掉了。天靈在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的。”我違心地說道，其實這隻是我不殺她的一個原因而已。不殺她真正的是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就是我剛才所說的，不想讓天靈的苦心白費掉了。第二個，是我舍不得。舍不得殺了小夢。從前那個穿著白色碎花的洋裙子，愛在我的麵前戲耍玩鬨的小夢。曾經那個一臉肅穆，看著自己親愛的姐妹成人禮的小夢。曾經那個開懷開朗，喜歡大聲地笑出聲來的小夢。曾經那個……我懷念著的小夢。

那一模一樣的娃娃臉，到現在也依然是沒有改變。但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我和她再也回不到過去那種和諧相處，幸福快樂的簡單生活了。

大家都變了。這才是最真實，最真實的事情。我們無法不自己麵對，因為回憶很豐滿，現實卻太骨感。我不知道自己迄今為止所做的事情是否正確。

其實用自己的腳趾頭想想也知道。小夢和天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們為什麼會造成如此大的友誼創傷？為什麼兩個人會變得這麼的仇恨彼此。原因隻有一個，而我知道，這個原因就是我。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包括小夢的變化，天靈的變化，也包括我自己的變化。

我變成什麼樣了？我變得不敢麵對現實，不敢麵對自我了。我變得更加的粗枝大葉了。若是以前我可以早點發現小夢眼裡對我的那種愛慕的光芒，或許結局現在就會變了個模樣。

“中嶽，從頭到尾都是因為你啊……都是因為你，我才會變成這樣。你說，這到底該怪誰呢？怪我嗎……還是怪你自己！中嶽，你明白我所說的意思嗎……我真的很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喜歡你。喜歡得喪心病狂。現在我知道了，是因為你對天靈的寵愛和深情。引起了我的嫉妒之心。”

“嫉妒是長在我心裡的那顆瘋狂的野草……一旦長起來了，便再也無法避免掉了。每個人的心裡或多或少都會有嫉妒，但是有一些人……要麼從來就不嫉妒，要麼一嫉妒起來，那麼所有的人都會遭受災難。我就是這樣的人！你明白嗎？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中嶽……嗚嗚嗚，我也不想變成這樣！我恨我自己，我更恨你！為什麼當初要喜歡上你！為什麼喜歡了你之後天靈要打壓我？為什麼你對我的喜歡漠視，卻對天靈一往而深。為什麼！為什麼！”

小夢又哭又喊著：“我恨你，陳中嶽，我恨你！為什麼你要玩弄我？為什麼……”

“我從來就沒有玩弄你！隻是你喜歡我的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你自己又不願意跟我透露心聲，當時的我粗枝大葉，又一門心思地撲在了天靈身上。哪裡還會有你的位置呢？小夢，做人要看開。你自己看不開，又何苦責怪我……”我受不了了，咆哮道。

小夢怔住了。很明顯，她沒有料到我的反應也會這麼的激烈。

很快，她又微笑了起來，我不明白那是種什麼微笑。隻能從裡麵看到一種很絕望的東西。

“那既然如此。既然我一輩子都得不到你的喜歡，罷了。罷了吧……嗬嗬嗬。”說時遲，那時快。她突然彎腰從地上飛速地撿起了那把匕首。我原以為她是要刺天靈的身體，於是大吼道：“你要是敢動天靈，我和你沒完！”

“……”小夢卻不再回應我，她緩緩地，動作遲鈍地把天靈給輕柔地放在了地上。

她怎麼這麼溫柔？一時間我的腦海裡有疑惑，可當時大腦當機的我依然不知道小夢接下來要做的一件事，是多麼的讓人無法接受。

“罷了吧。以前的事……就一筆勾銷了吧。中嶽，我不希望你恨我。但是請你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說到這裡，她稍微頓了頓，眼淚連續不斷地從她的眼角處墜落：“都隻是為了讓你多關心我。多注意我。我以為天靈死了，你便可以把重心轉移到我的身上來。可沒想到卻讓你更加地厭惡我……真是適得其反嗬。”她淚雨滂沱。

“小夢，你要做什麼……”我第一次反應這麼迅速地就想搶下她手中的刀。但是晚了！在我飛身撲過去的那一瞬間，小夢以閃電般的速度，把刀劃向了自己白嫩的脖頸處。一道深刻的血痕立時顯示出來，那猩紅的血漬從她黑色的長袍領邊那蔓延，如同小河般，蔓延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