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解惑

蘇紫月終於恍然大悟，她終於明白他當時在潛水海灘時的表情含義了，想必在他心中，潛水是對過往回憶的重新勾起，如果不是今天蜜月的話，他也許這一輩子都不打算潛水了。

想到這裡，她看向顧野宸，看到他略顯凝重的臉頰，心就像被撞擊了一下，不難想象得到，他和俊軒曾經的友誼，兩人有著共同的興趣愛好，也許，在他們潛水過程中也遇到過許多不可思議的危險，但可想而知，這一切都成了他們兩人最珍貴卻不想去碰觸的回憶了。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顧野宸為什麼那麼恨卓俊軒，所謂的愛之深恨之切，這句話不僅僅是用在情侶身上，也可以用在一對感情深厚的兄弟身上。

也許，他們兩人就是這樣矛盾著，一方麵恨著對方，一方麵卻又不斷回憶過往的美好，這一切都成了最殘忍的懲罰，而懲罰對象卻是他們自身。

“宸，”蘇紫月心頭一軟，來到他麵前，臉色凝重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道：“你真的就那麼肯定，那場車禍是俊軒故意製造的？”

她在潛意識中仍舊是相信卓俊軒的，雖說顧野宸隻是簡短幾句，再加上卓俊軒曾經提及顧野宸父母時的神情，她總能感覺到卓俊軒對於顧野宸的父親始終處於敬重的心理，他那麼敬愛顧野宸的父親，怎麼可能會起殺人之心？縱使知道那麼殘忍的現實。

顧野宸看向蘇紫月，漸漸地，深邃的眸底泛起一絲不悅：“你在袒護他？”

“我隻是想說事實，你和他那麼深的感情，應該很了解俊軒的為人。”蘇紫月輕聲說了句，雖說白天的浪漫令她動容，但問題始終是要麵對和解決的。

顧野宸凝視了她良久後，一字一句地緩慢說出，“彆忘了，是他親口承認的。”

“你相信？”蘇紫月反問了一句。

尖尖的下巴下一刻被顧野宸執起，他的眼神沒有動怒，隻有一瞬的深不可測，“那你相信我嗎？”

蘇紫月目光泛起疑惑。

“你相信是我殺了卓俊軒的母親嗎？”顧野宸低沉的嗓音揚起，深邃的眼神透著不為人知的情緒。

“不相信。”蘇紫月的聲音很輕，卻透著乾脆利落的堅定。

顧野宸的眼波似乎震動了一下，似乎被她眼底的堅定震懾到一樣，良久後，才又問了句，“那你相信卓氏的兩位董事是我殺的嗎？”

蘇紫月凝視著顧野宸，美眸一瞬間閃過楚痛，她沒有逃避他的問題，隻是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說了句，“我相信。”

顧野宸凝視著她，墨黑的眸子有一瞬的複雜，卻仍舊透著令人讀不懂的光芒。

“為什麼這麼肯定？”過於低沉的聲音不見動怒，隻是多了一絲詢問，“你應該聽到麥西寒所說的話。”

蘇紫月沒有立刻回答，隻是靜靜地與他對視，平靜的神態溫婉如玉。

良久後，她才淡淡地說了句：“那隻是我的假設之言，當時我沒有選擇的餘地，而麥西寒似乎也很聰明地替你抗下了一切罪狀。”

她說的都是事實，這也是令她較為困惑的地方。

當時在婚禮上，卓婷咄咄逼人，如果一旦真的證實是顧野宸殺了人，在那種公然的場合下隻能找一種最合適的方法來辟謠，雖說她不難從卓婷激動的情緒中看出事端的真睨出來，但在那個時候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麥西寒，因為他有著令人不敢小覷的黑道背景，他想殺人就一定會有令人信服的理由。

之所以會那麼大膽地將矛頭指向麥西寒，一方麵是急中生智，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她沒有其他的路可以選，另一方麵正是因為麥西寒與顧野宸之間的關係，這兩個人雖說算不上是摯友，但也不難看出他們兩人之間一直有著一種很微妙的感覺，難為知己難為敵，所以蘇紫月才敢大膽地說出麥西寒的名字。

隻不過，令蘇紫月不能理解的是，明明是一樁誣陷，怎麼麥西寒手中竟然多出了鐵證？事後她也在質疑是不是自己歪打正著，不過她太了解顧野宸的經商手段，強行收購卓氏，並且令卓氏停盤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殺害股東根本不足為奇。

顧野宸將她的指控和眼底的疑惑全然納入眸底，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能夠這麼公然指出麥西寒的女人，也就隻有你了，丫頭，你真是勇氣可嘉。”

“不要轉移話題。”蘇紫月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應該很清楚當時我那麼做的目的，他是黑道經營，殺人也自然會找到令人信服的理由。”

“兩位董事涉嫌賭博就是原因。”顧野宸輕薄的唇勾起淺笑的弧度，淡若清風的語息就像在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

“那隻是麥西寒替你推脫的借口。”蘇紫月冷靜地說道。

顧野宸輕笑搖頭，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頭，輕鬆的語態一點都不像是在討論一件凶殺案似的，“如果不是那兩個老東西貪心不足去了賭場，麥西寒怎麼可能拿出兩人簽署的協約呢？我想就算麥西寒會變魔術，也不會變出一份無中生有的協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