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這世間沒有絕對的好人與壞人

孟婆看著眼前憤怒的喻筐壽，卻隻是微微搖頭說道：“好，今日我就跟你好好說道說道。”

孟婆向前緩步說：“你說地府不公，無非是你們喻家數十代傳承下來無人能活過四十歲，但這還真怪不到地府頭上，而是你們喻家老祖宗自己造的孽。”

“什麼意思。”

“孩子，你可知你們喻家在遊醫之前是乾嘛的，五百年前出了個喻老魔你又可知。”

喻筐壽沉默。

“你們喻家曾經是震動天下的捉妖家族，五百多年前喻家出了個喻滅天，他起初是帶領喻家走向了更輝煌的道路，可是後來他修煉走火入魔，竟親手殺了喻家大半的人口，後來喻滅天腦子清醒了， 又大搖大擺的跑進地府要人，就跟你今日一樣，不過他比你強，被他殺的二十多口喻家人都被他救了出去，並從此躲在了地府南域擴張勢力，再後來地府派兵鎮壓反被他殲滅，又帶兵反打了地府，不過最後被二殿王和三殿王聯手將其打敗，可惜沒能取了他的性命，還是讓他逃了。”

喻筐壽聽罷腦子有點脹痛，自己的祖輩竟不是遊醫，而是捉妖師？

“喻老魔那家夥確實很強，地府真的要將其覆滅，自己也會大傷元氣，無奈隻能是在生死簿上寫下了你們喻家從此世世代代人活不過四十歲，你自己良心權衡，地府沒有直接在生死簿上讓你們喻家滅門，已經是仁至義儘了，不是嗎。”

喻筐壽此時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了，視線逐漸低了下來：真的是這樣嗎，我一直以為的地府不公竟是自己喻家造的孽，這他娘的算什麼！喻筐壽已經恨不得罵人，卻不知該罵誰，或許最該罵的人是自己吧。

喻筐壽苦笑，終是站起了身，眼睛有些紅腫的看向孟婆說道：“好，那靈兒的奶奶又該如何解釋。”

孟婆淡笑：“你從頭到尾就隻是聽了雀小靈的一麵之詞罷了，你見過她奶奶嗎，你了解她奶奶嗎。”

喻筐壽啞口。

“彆說你了，雀小靈自己都不是真的徹底了解她奶奶，那老雀妖修行了五千年，妖族不吸收活人精氣是難以修煉的，這五千年來她害死了多少人，彆人不知，地府可是知曉得清清楚楚。捉妖本不是地府的工作，可奈何人類捉妖師無人敢去捉她， 讓她日益壯大了起來，我們地府乘她突破五千年修煉大關，體力虛弱之時，乘機鉤取了她的魂魄使其入獄，倘若她再進一步修為的話，日後再想捉拿可就更難了。”

孟婆頓了頓，看了一眼好像世界觀崩塌的喻筐壽又道：“可你說她奶奶是個十惡不赦的壞妖的話，卻也不是，她奪取的人類精氣有三成都是給了雀小靈使用，雀小靈卻是不知，一直被老雀妖護在身後，不讓她接觸世間凡塵。”

孟婆已緩緩踱步來到了喻筐壽的近前，本想撫摸一下喻筐壽，卻還是沒有伸手。歎了口氣目光有些慈愛的說道：“唉，孩子啊，這世間從沒有絕對的好人與壞人，不是非黑即白的。”

喻筐壽不由往後退了一步，雙手竟有些顫抖。

從前我以為地府都是壞人，被鎖魂的喻家就都是好人。我以為鬼神都是壞人，毀了修為的靈兒奶奶就是好人。好一個“這世間從沒有絕對的好人與壞人”，大家都隻是在做有利於自己的事情罷了，有錯嗎，卻又沒有錯。

仿佛一下子，喻筐壽打通了所有思想，隻怪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你是否明白了。”

喻筐壽微微點頭，卻又搖了搖頭虛弱說道：“明白了又如何，這不也隻是你的一麵之詞嗎。”

孟婆一愣，隨即說道：“不管你信不信吧，事已至此。隻要你明白了事理就行，我帶你出去，你跟殿主大人認個錯，或許可以饒你一命。”

見喻筐壽無言，孟婆又是歎了口氣，隨即一招手出了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