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碎骨案（4）

李雪的母親看起來情緒還不是很穩定，但李雪的父親卻比早上更加冷靜了，就像是沒有這件事一般。這引起了我的警惕。

悄悄對周警官比了個危險的手勢，我問他們方不方便讓我們進去坐一坐。

李雪母親讓開身子一口答應，可是李雪父親卻保持反對意見，他說夜深了他們也要休息了。女兒今天才慘遭不測，他們怎麼可能有心情休息？

對著周警官使了個眼色，我猛地撞開門衝了進去，周警官緊緊跟在我的身後。李雪父親驚慌地看著我們，抬起手中的東西就要往我的頭上砸下來。

“住手！”我大喝：“你可要想清楚了，這是襲警。”

李雪父親猶豫了，周警官趁機在屋子裡到處尋找。。這是一個小旅館，裡麵的東西十分簡陋，一張床和一個桌子幾乎就是全部家具。

他在床底下找到了一個大錘子，被用麻袋裝起來，上麵還有一點血跡。我問李雪的父親這是什麼，他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跟我去局子裡走一趟吧。”我說道。

當手銬將李雪父親的雙手鎖住的那一刻，我心裡麵其實有一點無力感。他隻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自己的女兒在醫院裡死於非命，於是耿直的他選擇了用自己的方法進行報複。

錘子上的血跡拿去做化驗，結果很快出來，這就是主治醫師的血。李雪的父親深深低下了頭。

“我剛開始也沒想著殺人的。”李雪父親低聲說著：“我隻是去問他，到底有沒有對我女兒做什麼。他直接告訴我，侵犯小雪的那個人就是他。一下子氣不過才……”

“我也很後悔。”李雪的父親捂著臉痛哭起來。他的妻子體弱多病沒辦法下田，他沒辦法想象自己坐牢之後自己的妻子該怎麼一個人生活。

雖然出於私心，我也覺得主治醫師禽獸不如，也不想抓捕李雪的父親。可是出於職責卻又不得不這樣做。

深深的無力感，在送李雪父親上車的時候尤為明顯。看著李雪母親趴在車外哭的喘不過氣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上去安慰。

“老李啊，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呢。”李雪的母親撕心裂肺地哭道。

而李雪的父親根本不敢看自己妻子的眼睛，抹了抹眼角到：“等我進去以後，記得要找一個好人嫁了，彆被我拖累一輩子。”

囚車帶著一個女人最後的希望離開，我知道李雪的父親這一去多半是回不來了。殺人償命殺人償命，雖然他最後很可能被判的是死緩，卻也要在監獄裡呆上一輩子。

心情沉重地把李雪母親扶到警察局大廳裡坐著，我腦子裡麵卻開始搜索起殺害李雪最可能的嫌疑人。

主治醫生是第一個被排除掉的，因為他這個人雖然有點貪色，並且對李雪父親親口承認侵犯過李雪，但是卻沒有那個膽子與動機。比起一份收入不錯海體麵的工作，李雪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我覺得真正的凶手應該是一個可以指揮主治醫師的人，想要通過這件事來轉移警方的視線。

在心中已經構建好了罪犯的大致肖相，我提起筆在紙上開始記錄。

首先是一個為這家醫院工作的人，而且職位不低，不是主任就是院長。其次這個人比較貪色，因為李雪真的長得不錯，我認為凶手與主治醫師合謀對李雪進行侵犯。

最後一點是，他有時間，而且是大把的時間。畢竟碎骨是一件細致的工作，而凶手對待李雪的骨頭像是對待藝術品一樣，一點一點地敲碎。這個人心裡麵可能有些變態，但是在外人麵前絕對是衣冠楚楚的。

根據這些，我率先鎖定了院長。

職位不低，有時間，而周警官的探查中，發現這個院長的妻子多次來醫院鬨，說是有小三，可見他是貪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