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三章:打翻醋缸
這時,我不由地想起了無辜的燦陽。事到如今,我已經不知道把他帶到這個世上是否是正確的。或許當初我就該多聽聽宋銘的勸說,在他尚未成型的時候就把他流掉。
可是,燦陽再怎麼說也是我的親骨肉,就算他是一個為世人所不容的存在,我也不舍得放棄他。
“滴滴滴——”
這時,郭範晨的心跳監控儀再次出現刺耳的提示音,顯示心跳的屏幕更是隻剩下一條平直的橫線。
心瞬間就被提了起來。
雖然我和郭範晨並不熟,甚至可以說是陌生人。但看到一個年紀和我相仿相仿的人受儘了苦難卻最終還是難逃宿命的魔爪,總是不由地有些唏噓。
這唏噓不僅僅是對郭範晨一人,更是替我自己還有天下間所有人而唏噓。我們誕生於世,宛若混沌也似白紙,每個人都苦苦地追尋著所謂生命的意義,但我們又被宿命束縛著。
鐐銬在身,我們該如何追逐本心?一時間,我忽然迷茫了。
“嘭——”
隨著最後一次電擊聲的響起,郭範晨的心跳卻並沒有恢複。帶頭搶救的醫生對著身側的護士無奈地歎了口氣,微微地搖了下腦袋,隨後放下了手上的儀器。
“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醫生緩緩地說完,深深地朝著郭範晨大姐鞠了一躬,隨後準備離開。
這時,郭範晨大姐仿佛瘋魔了般,突然抓住醫生的胳膊,瞪大著那雙因為嚎哭而猩紅的雙眼,語無倫次地激動道:“醫生,求你不要放棄我弟弟,求求你再救救他!他才不過二十出頭,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就死了!”
醫生被郭範晨大姐晃得整個人猶如海草般來回擺動,卻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隻是沉著臉低聲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
聽到這句話,郭範晨大姐突然像是斷了弦般崩潰地跪倒在地,腦袋半倚半靠地抵在病chuang邊,手緊緊地抓著郭範晨慘白而又乾瘦的五指,嗚嗚地哭了起來。
生離死彆這件事在醫院內每天都會上演,醫生護士們就算再動容也不過是露出了惋惜的神色便準備離開。
這時,燦陽突然從病房外衝了進來,因為跑得太急一時沒注意“噗通”聲摔在了地上。
隻聽見“哢哧”一道碎裂聲響起,燦陽腰間彆著的一個小墜子頓時碎了。
隨後便有一道無形的金光猶如插了翅膀般緩緩地飛到郭範晨的病chuang前,在他身上徘徊了幾下,“嗖”的一聲響快速地鑽進了他的身體裡。
郭範晨的手指突然動了。他大姐還以為是自己悲傷過度生出了幻覺,流淚的臉上露出了一副越發悲傷的表情。
“咳咳——”
突然,了無生氣的郭範晨咳嗽了一聲。
還沒離開的醫生護士全都愣住了,不過半秒的時間,他們又全都反應了過來,連忙給郭範晨架起儀器熱火朝天地搶救了起來。
我驚奇地看著剛才那一幕,訝異地開口道:“剛才那是……是丹心石!”
那塊丹心石是方樂樂精魂所化,我有天洗澡脫了下來,忘記丟哪了,沒想到竟然是被燦陽拿走了。今天這丹心石竟然還陰差陽錯地救了郭範晨一命。
或許這就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宿命並非是不可打敗的。
我朝著即將蘇醒的郭範晨露出了一抹微笑,又扭過頭看向骨馭炎道:“我們走吧!”
骨馭炎先是一愣,又疑惑地問:“去哪?”
我笑道:“現在郭範晨活了,就算你想投胎也沒有辦法,我身體也好了,自然是和你回家咯!不然,我們一家是要在醫院住一輩子嗎?”
骨馭炎忽然笑了,道:“如果晴兒願意,住哪裡為夫都不介意。”
“我可不願意,醫院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我早就厭煩了!”說完,我還朝著骨馭炎做了個調皮的鬼臉,隨後快步地邁出病房。
辦好一切手續後,我便跟著骨馭炎回了家,也就是從前的姨媽家。不過現在已經是我們一家三口的家了。
骨馭炎不知什麼時候背著我偷偷地整修了這間屋子,除了我從前的小房間沒有改動之外,屋子裡其他東西全都搬走了,換成了清一色的原木家具,牆壁刷得發白,一眼望去到處擺滿了鮮花。
但那些鮮花擺放的位置又是細細考量過的,雖然多卻不顯得繁雜,有一種恰到好處的自然美。
而主臥側麵竟掛著一幅畫像,上麵畫的正好是我們一家三口,可我對這幅畫卻沒有一點兒記憶。
“馭炎,這幅畫是?”我問。
骨馭炎輕瞟了眼,道:“是為夫畫的,是不是很像?為夫一直想和你照一張相,可惜……”
我連忙打斷骨馭炎下半句,笑道:“我很喜歡這幅畫,以後你多給我畫幾幅。”
骨馭炎眸底隨即透出一抹亮光,重重地點頭。
這時,他突然走近我的身側,一把攬住了我的腰間,提著我的身子低聲道:“晴兒,為夫畫畫可是要酬勞的。”
語罷,骨馭炎隨即往我身上壓了下來。
盈盈的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chuang鋪上,骨馭炎輕輕地為我脫去身上的衣服,一點點地親吻著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空氣中頓時蕩漾開一股曖.昧的香氣,仿佛新釀的紅酒,不醇香卻又彆有一番滋味。
……
夜裡,折騰了半宿的我早就沉沉睡下了。迷迷糊糊中,我的身子突然被一雙大手緊緊地抓住,整個人頓時就驚醒了過來。
骨馭炎不知夢到了什麼,眉頭擰得露出了兩條深如溝壑的皺紋,嘴裡還不停地喃喃說著什麼。
我忽然有些擔心,伸手想要探探他的體溫,生怕他又像之前一樣生病了。
不料骨馭炎卻將我的手給扣得緊緊得,連絲毫空隙也不留給我,仿佛我是他珍貴的寶物般。
這時,骨馭炎的身子突然劇烈地顫動了下,隨後越發用力地抱緊我,低聲道:“晴兒,不要!你不要和宋銘在一起,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晴兒——”
我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腦子裡突然浮現出那雙慘白而又可怖的眼。
當時我和宋銘在酒店,門忽然開了,但我卻沒能百分百確定有人進來,但的的確確是有人在屋外嚇唬我。當時,我就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鬼能夠背著宋銘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門打開。
而且它進門之後也不傷害我,甚至在我衝出去,長時間獨處的時候並沒有傷害我。仿佛就隻是一個閒得無聊的鬼,弄得普通惡作劇。
不過那個時候我滿腦子都想的是害死關文文的凶手以及骨馭炎為什麼不來找我,根本沒往其他地方向。如今看來,骨馭炎並非沒有去找我,而且他不僅找了,還誤會了些什麼。
網頁閱讀不過癮?點擊此處下載APP後繼續永久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