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魏一格

離著幾米遠的距離，少年停滯了片刻，在看到白之然護著的小姑娘後，他內心冉冉升起一絲錯綜複雜的感情。

新合自來熟地上前，一把把他的肩膀攔在懷裡，十分歡喜地問道：“我叫新合。”

魏一格就任憑新合自來熟般的打招呼，他直挺在新合的懷裡有些僵硬以及木訥。

新合有些尷尬，放開他之後，抿著笑臉道：“老大等好久了，快開門。”

他從口袋裡拿出鑰匙，熟練地摸起那把充滿隔閡的鑰匙打開那扇封閉了一切的門扉。

他至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

進了屋子，簡單的家具，水泥地上斑駁著一些油漬，黑乎乎地布置在地上，屋子屬於開放式，燒鍋的大灶，竹製的小桌椅，硬硬的木頭床，即使收拾得在妥當，也給人家徒四壁，窮困貧瘠的感覺。

家裡沒有落腳的地，新合搬來小竹椅，放在院裡中央，白之然沉默地坐在院子裡，農村的夏季夜晚比較熱鬨，蛙聲，知了，蟈蟈的叫聲此起彼伏，仿若一場掙紮著的演唱會。

演唱會的主角絕對不是他自己，宛若他成了世上最苛刻的配角。

魏一格依舊不說話，他開始燒火做飯，顏菁菁看到白之然眼裡的木然與糾葛，她有些沉悶得歎出一口氣：“大哥哥，小三哥是啞巴嗎？”

“不是。”白之然緊緊拉著她的手，剝糖給她吃。

新合和顏菁菁都不知道為何魏一格被扔到如此偏遠的山坳裡鍛煉，這麼貧瘠的地方到底鍛煉什麼？物質貧乏的人，精神確實富有的，院子裡有用各種材料做出來的裝置….

沒人敢上前去觸摸，擺弄它們，新合的熱情也沒能換來魏一格像個朋友般相處的感覺。

飯很快燒好，桌子搬到院子裡，魏一格隻燒了一個菜，那團黑乎乎的東西放在小桌子上，大家有些難以接受。

那是黑乎乎的蠕蟲。

魏一格不管彆人，坐在白之然麵前大快朵頤，一口口蠕蟲在口腔中咀嚼，他的咀嚼動作宛若那些蠕蟲活著般在嘴巴裡蠕動。

顏菁菁隻覺得惡心，一口吐在了院子裡。

魏一格微微抬眼看著她，冷淡卻隔閡，轉眼，就把一盤子的菜消滅了。

吃過飯，他轉身就去睡覺。

魏一格很瘦，比新合還要瘦，對比新合，同樣的年紀，新合已經見識過更廣闊的世界，擁有淵博的知識體係，就連物質生活都比普通人要富足。

雖然每個月白之然給魏一格打錢，但所有的金錢都用在了他的發明上，本就貧瘠的農村，物質永遠比不上大城市，白之然有些局促地看著新合。

新合有些詫異，老大這是怎麼了？總感覺老大有種委屈。

白之然看著不遠處的土地上長著綠油油的青菜，吩咐新合去摘一些，他親自炒了幾個菜，喂飽了自己的好妹妹與新合，三人坐在院子裡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呼嚕聲震天響，蚊子嗡嗡嗡在耳邊響，顏菁菁支撐不住的困意已經要拉她去做夢，白之然找尋了所有地方，依舊沒有找尋個能夠睡覺的地方。

白之然抱著小姑娘，新合靠在牆上，三人在屋子角落睡了一夜。

第二日，魏一格早早起來，看著角落裡狼狽的三人，麵無表情。

門外有叫喊聲：“魏一格撒藥了。”農村的年輕人已經全部去城裡討生活，村裡的老人依舊在耕種，不過他們身體不太好，於是他們會雇魏一格去勞作，一天十塊錢。

新合睜開眼，好奇地跟著跑了出去。

顏菁菁揉著惺忪的睡眼，白之然囑咐道：“不要亂跑，我出去看看。”

“大哥哥我們什麼時候走啊！直接接走魏一格不行嗎？”顏菁菁一點也熬不過去了。

“再等等，大哥哥不敢保證魏一格真的願意加入暗夜並聽話。”

魏一格背著農藥出了院子，新合緊步跟上，魏一格的步伐越來越快，即使田埂上的小路彎曲逶迤，但他矯健的步伐依舊踏實，路過田野裡的杏子樹，他摘了許多，新合嘗了一個，酸澀得根本沒法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