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要不咱們回去吧

不遠處，看著被合上的安樂侯府，寒冰這才低聲提醒著。

歐陽宸背著手，恍若深思般呆滯著。

留戀了一瞬，歐陽宸轉頭便走，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隻見他臉上多了一抹安心的神色。

“王爺是在擔心顧小姐嗎？她這是回自己的家，想必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寒冰將歐陽宸的神色看在眼裡，這才在他身後自顧自的嘟囔著。

“她是本王帶出來的，自然要安然無恙送她回去。”

歐陽宸不想解釋過多，對於他這個新的合夥人，他內心也是十分迷亂的。

老夫人的大院兒裡，除了一扇小門開著，周圍都被堵得嚴嚴實實的，一點生氣都沒有。

“祖母呢？她到底怎麼樣了？有沒有請郎中來看過？”

好不容易碰上一個年老的嬤嬤，顧清卿便直奔主題說到。

“請了郎中，都在老夫人的屋子裡，隻是……大小姐能不去還是彆去了吧。”

那老嬤嬤是府上用慣了的老人，一貫處理一些雜務，看到顧清卿焦急的樣子，這才開口意有所指地勸著。

顧清卿見她話裡有話，心裡不住的打著鼓，老夫人難道不是在裝病，就為了讓顧崇茂叫她回來嗎？怎麼府上的奴才，看著像是有些低落。

顧清卿想也沒想便直奔老夫人的院子，推開門扇之後，幾個郎中紛紛回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又繼續忙著手上的事情。

爐子上的藥咕嚕咕嚕的冒著泡泡，一股苦澀的味道瞬時蔓延在整個屋子中。

“大小姐，老夫人得的是鬁病，這病可是會過人的，您還是趕緊把口鼻捂上吧。”

一個郎中將一塊厚厚的帕子遞上來，隨後便有些哀愁的說著。

顧清卿小心的接過帕子，學著他們的樣子捂住口鼻，這才慢慢的朝著老夫人的床榻走去。

隻見床榻上老夫人病容憔悴，頭發花白，臉上都是經年累月的皺紋和鬆弛的皮肉。

瞧她這副模樣應該不像是裝病的，顧清卿當下便有些詫異，怎麼好端端的，說病就真的病了。

“大夫，祖母的病嚴重嗎？怎麼看她這樣子，比前兩天消瘦了許多。”

看到老夫人如此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眼睛也睜不開，顧清卿連忙挪到幾個郎中身邊，微蹙著眉頭詢問著。

“顧小姐，老夫人這得的是鬁病，這鬁病向來都是最為凶險的，京城中也少有發生這樣的例子，老夫也是行醫多年，才見過一兩例，凡是得了這種病的人，最後都不治而終了。”

幾個郎中將口鼻捂得嚴嚴實實的，說話也有些含糊，可到底還是讓顧清卿都聽了進去。

“老夫也為老夫人把過脈，如今也開了藥方，隻是恐怕老夫人時日無多，在下也無能為力呀，眼下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這郎中一邊給爐子上扇著風，一邊愁眉深鎖著說到。

回完話之後，幾個郎中和丫頭們都紛紛退了出去，臨走的時候又刻意將門關上了，生怕這老夫人的病傳染了整個安樂侯府。

不多時，便聽到老夫人嘴裡一直喃喃到，顧清卿也聽不清她說什麼，大約是人糊塗了，也不知道嘴裡在含糊些什麼。

顧清卿不由的歎了一口氣，上一次老夫人身子倒也是硬朗，如今怎麼就突然病倒了，還得的是如此凶險的鬁病。

想到這兒，顧清卿多少想儘些孝道，於是打了一盆水將毛巾浸濕，輕輕的替她擦著手背。

顧清卿摸著老夫人瘦的皮包骨頭的手，心裡不住的惋惜著，“老夫人都變成這個樣子了，眼下連幾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顧清卿不禁的感歎，久病床前無孝子，老夫人剛剛倒下，顧崇茂的身影都不見到，霍氏也未曾儘到做兒媳婦的責任，就將老夫人一人丟在床上。

顧清卿沿著那骨瘦如柴的手往下延，頓時便摸到了手腕處，想到這兒，她下意識地伸出兩隻指頭把了把脈。

就在此時，她眉頭一挑，眼角微微一上揚，頓時有了些微妙的表情。

這鬁病顧清卿也從來未接觸過，隻是她摸了摸老夫人脈象，覺得並不是很嚴重，也絕沒有到郎中所說的奄奄一息的地步。

想到這兒，顧清卿連忙走到筆墨紙硯前，按著自己的思路開了一個藥方，隨後便將郎中留下的藥方拿過來一一比對。

“這雪蓮子卻是珍貴的藥物，隻怕是郎中也不敢開這樣的方子。”

顧清卿剛剛一味的想要治好老夫人的病，於是在用藥上隻顧著藥效了，比對之後才發現，這郎中開的藥大多是尋常可見，又不是名貴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