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見了本王不準再多禮

“女人，果然是變臉比翻書還快。說放下就放下了。”楊越有些悵然，回想起他倆之前在王府裡時，秀恩愛，你儂我儂的樣子。

真的是……

他頭一遭見到懷景會笑的時候。

也頭一遭看見一個女子，能在男人身旁露出那麼嬌羞的樣子。

可惜了。

程菀的眼裡星星閃動，直聽著楊越嘴裡頭的可惜。可惜嗎？是有點。她也曾夜裡落淚，肝腸寸斷過。

楊越斂了斂情緒，直言告訴她說道：“樓成要被斬了，就這兩日的事。懷景因為此事，現在在宮裡刑部大牢，審訊樓成。”

身軀微微一動，程菀茫然。

“他跟此事無關，不應該為我牽連進來的。”低下秀臉，程菀搖了搖頭。

扇子的尾骨微轉，楊越把玩著，應聲道：“懷景說，阿沅之死，到底與他有些責任。所以他要查清楚整個案子，讓你不必有所虧欠他。”

有責任，就怪了。

楊越就算再傻，也知道朝夕相處十幾年的好兄弟，是什麼人品德行。怎麼會沒有理由的濫殺無辜。

而且，顯然不是為了所謂的責任。而是為了，她。

程菀聽明白了楊越的話，說道：“所以，他終究還是因為我。”

楊越點了點頭，“是。”

握起麵前的杯茶，他雅致的緩緩品了一口。茶香四溢，不忘調侃她這茶好喝。

什麼話都聽不到了，程菀隻是覺得秦懷景不應該為她做這麼多事。

而她，似乎什麼也沒為他做過。

兩人正攀談著，葡萄酒鋪外忽然進了一個小廝，過來通秉楊越，低聲附耳說了一句。

頓時，楊越臉色一變，“什麼？”

下意識的，程菀以為是秦懷景出了事。

“楊世子，什麼事情。”她追問道。

伸手擺了擺小廝，讓其退下。楊越緩緩的放下杯盞，眉目有些複雜，看著她，說道：“樓成，在牢裡自戕了。”

自戕了？！程菀一愣。

“不是說他在牢裡審訊樓成嗎？”

“懷景前腳剛走，下一瞬，樓成就咬舌自儘了。”楊越納悶，這樓成小人，貪生怕死，怎麼會為了月妃而舍得死呢。

這論誰都不相信。

程菀隻覺腦中空白，嗡嗡作響。

“樓成死了，線索斷了，證據鏈也沒有了。”她喃喃自語。

眼下，與在後宮中的月妃也沒有什麼正麵的接觸。又該怎麼解開月妃偽善的麵目，為死去的阿沅與平哥兒正名？

楊越皺眉看著她，說道：“你也彆太擔心。我相信這事，懷景能處理好。有什麼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知你。”

這個結果，讓程菀措手不及。

隻好點了點下巴，接受。

在葡萄酒鋪坐了一會兒，楊越就起身回去了。程菀繼續盤賬，看了外頭一眼，發現今日小五沒來找她。

昨夜被她帶傷的趕走，程菀還有些內疚。

紫緯馬車，停在了鋪子門外。黑影出現，說道：“姑娘，主子來了。”

正在盤賬的程菀微頓，放下手頭的算盤，繞了上前去，在門前一禮，“見過懷王爺。”

男人身披墨玉狐裘，襯得五官愈加深邃。

一雙黑眸熠熠生輝，灼灼凝視著麵前生疏的女子。

“菀菀。”伸出手去，握住她嬌軟的腕子，“日後見了本王，不準再多禮。”

語氣裡，帶著命令。

程菀欲言又止，點頭答應了。

迎他進鋪子裡來，從旁邊的爐子上頭，將燒開的茶水端來，為他添茶倒水。

秦懷景目光追隨著她，半分未移開過。看著她今日身穿桃白色的褙子，雪白帶桃花的比肩，映襯的她肌膚如雪。

看著程菀纖長白玉般的脖頸，想起曾在床笫之間，與她熱情如火。她在他底下，那副愉悅的模樣，那帶著紅紅赧意的紅霞。

眼下，卻是如此的疏離。

秦懷景的喉頭炙熱滾動，低啞道：“你消瘦了。”

那按著茶壺蓋頭，徐徐倒茶的雪白的手，一頓。

旋即，程菀恢複了如常，繼續給他倒茶。

“對於女子來說，消瘦是福分。”程菀坐了下來，坐在他的對麵，看著他硬朗的臉龐。

離開了王府，沒了府上最好的大廚，沒了山珍海味。

比起之前在府上樂得清閒，什麼也不錯。眼下的充實感，平凡感，令她感到格外珍惜。

秦懷景淡淡的說道：“但對於本王來說，女子還是胖些為好。”

他願意養著她，供著她，寵著她。

隻是，他從未想過，她願不願意。

程菀停頓了一下，空氣中凝結幾分。對於昨日的事，她還是想當麵對他道歉。

“昨日王府裡，是我話語太偏激了，我誤會你了……”蔥白的手指放在雙膝上，她的臉頰紅裡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