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他要她是天經地義

程菀見此，手指了下地上的刺蝟，握著正在流血的手，她說道：“趙大人剛剛是聽到我的叫聲，才過來關切的。”

趙宴微微頷首。可實則，他隱瞞了事實。說是出去方便不過是托詞，他隻是想尋她一起，說說話。不成想，碰到了這小小的意外。

捉過人兒的小手，秦懷景從懷裡拿出傷藥來，藥粉倒在她的指頭上，指腹摩挲著，瞥了一眼刺蝟，“哪來的刺蝟？”

他邊拿出乾淨的巾子，折疊兩次，包紮在她蔥白的指頭上。程菀看著他認真的神情，心底微微一暖。

有些尷尬，韓遠咳嗽一聲。他袖袍掩飾住手，蹲身托住刺蝟的肉身，另一隻手按住刺蝟上頭的刺，不讓其亂動。

“驚擾了王妃，下官有罪。”韓遠低頭看著乖乖不動的刺蝟，向程菀致歉道：“此乃下官無意間撿到的刺蝟，今早發現係著它的繩子斷了，原是偷跑了出去。令王妃受驚了。”

小刺蝟在大人的袖袍裡拱啊拱的，肉嘟嘟的肉身倒不安分。小鼻子嗅了嗅，頂著大人的袍子，放到小嘴裡嚼了嚼，跟個小倉鼠似的。

程菀瞧著挺喜歡，她緩緩搖頭，“不礙事的。韓大人不必道歉，是我不小心碰到了它的刺，才會被刺到的。”

聽她坦然的說著，韓遠那緊張的心頓時落了下來。心想，懷王妃果然度量大，從容得體。

一席無話。隻見趙宴禮了一禮，先行抬步出了縣衙，去尋方便之地了。

秦懷景睨了一眼，牽過程菀，帶她走進裡頭。

縣衙裡頭隻有一棵萬年青，種在南邊。北邊立著鳴冤鼓，馬車沒地方停，隻得停在了外頭。地方太過狹小，想來，也沒地方住了。

天色已經不早。

韓遠十分歉疚的看著兩人，說道：“王爺今夜，恐怕要去下官臨時租的屋子去歇息了。但下官屋子不是很大，有些簡陋，還望莫嫌棄。”

正接過秦懷景遞來的茶水，喝著的程菀。險些就將茶水噴濺了出去。她連忙抬袖捂住嘴。

這竹縣……當真是比她想象當中的還要窮！

韓大人居然也隻是租房住？

不過也是，聽麵攤的小廝說，韓大人每日都會去他那裡吃麵。程菀總算明白了，不是那家麵好吃，而是因為縣衙實在沒地方燒飯吃。

咳嗽了兩聲，程菀捧著茶水，“其實這個地方，能有處歇就挺不錯的了。我跟王爺斷然不會嫌棄的。韓大人客氣了。”

秦懷景翹起了唇角，他坐在椅子上，淡淡的拂了拂袍。

這懷王妃的位置，菀菀當著倒是一氣嗬成。

“本王，並無異議。”他看向屋裡的沙漏，再看向外頭的天色，日頭已經落山，韓遠該收堂了。

韓遠頓時欣喜，隻要他們二人不嫌棄就好！

真沒想到懷王爺與王妃，都是如此親民之人，他也省心了許多。自從一年前，禦史大人巡按州縣來過一次竹縣，從那時起就再也沒來過。想來是嫌了。

“王爺，王妃。黃土小路不好走，前兩日下了場暴雨，路還有些濕濘。”韓遠起身，拿過旁邊的燈籠，往裡麵的燭火加油，“一會兒回去時，還請您當心。”

他貼心地點燃了火，為他們照亮著些。

秦懷景隨後起身，握住程菀的腕子，“菀菀，走。”

黃土路算什麼。寒山的環境，比這裡更惡劣。夏日裡發過大旱，春日發過洪澇。冬日枯死一片，他與她都存活了下來。

韓遠在前頭給他倆點火，走出衙門時，虛掩了下門，並沒有上鎖。

正碰上趙宴回來，瞧見他如此，提醒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韓兄還是鎖上為好。”

可卻聽韓遠笑了笑，說道：“趙兄過慮了，不過是些破桌破椅，沒人偷的。若是有過路人無家可歸，也可借宿躺一宿，算是渡人一回。”

趙宴緩緩搖頭。韓兄果然菩薩心腸。

程菀嘴上說著不嫌棄，可當她來到韓遠的家裡時，當真是沒想到屋子能簡陋到這種程度。

“韓，韓大人……你這裡還有空房可以給我們住嗎？”她打量著四周的殘破，很小的一個草木屋子，“彆是我們給你添麻煩了吧。”

這怕是韓遠自己的地方都沒得歇了，眼下他們三個，不知道能不能容納。

韓遠笑說：“空地倒是有。原先有個馬廄，被我改成了屋子。眼下空下一間乾淨的主臥房，可以招待王爺王妃。”

他把燈籠放下，屋子雖然簡陋很小，但打理的卻是乾乾淨淨。

秦懷景看了一眼門上殘破的紅色門聯，地上全是黃土，小院子裡光禿禿的，堪堪種著一支生機勃勃的茉莉，格外的惹人矚目。

“又是茉莉。”程菀好奇的湊過去，“韓大人倒是挺喜歡茉莉花的。”

撥弄了下花瓣，帶著晶瑩的露珠。

秦懷景向她伸手過去，不讓她沾花撚草。程菀咕噥了兩句：“我拈花又不是拈人。”

他眉梢微動，攫過她漂亮的臉蛋，看著他。

“還想拈人？”他湊近過去，在她嫣紅水嫩的唇兒上懲罰的吻住，低語道：“拈我一個還不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