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不要再躲著了

下了樓才知道房東已經在準備早餐了，老婆婆看她下樓，熱情地和她打招呼，阮汐也有禮貌地朝著她揮揮手。

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爺爺聽到動靜也轉過頭來湊熱鬨，愉悅地向她解釋著：“這人啊，一變成了老頭就睡不住了，正好你阿婆在做早飯，你去搭把手吧。”

“好。”

吃的是三明治和牛奶，阮汐把火腿片切好，又把牛奶熱上，這個溫度喝點熱的牛奶更好，奶白色的泡泡在白瓷的鍋裡咕嚕咕嚕，發出幸福的聲音。

“我們這裡經常有情侶夫妻來住。”阿婆開口和她閒聊，“房間大，我和你阿公早就退休了，沒有子女，年輕人來這裡也添點人氣。”

阿公放下報紙感歎，“是啊，我們兩個老家夥全身都是死氣咯，年輕人來玩真不錯。”

“為什麼不要個一男半女呢。”

阮汐問道，兩個人良久沒有說話，她害怕自己是說錯了什麼，隻能用手把嘴巴捂住，小聲地說了句對不起。

“囡囡，不用對不起。”阿婆突然笑起來，很和善，“年輕的時候，我們有了一個孩子，可惜還沒出生就夭折了。”

說完有些遺憾地歎了一口氣，“我沒嫁人之前就生了一場大病，落下了病根，醫生當時就說我可能很難有小孩了，但是這個老頭子非要娶我。”

坐在沙發上的“老頭子”擺擺手，“結婚是兩個人嘛，我喜歡的又不是那團肉。”

阿婆笑著繼續說著：“但是還是有了，有了第一個孩子，在秋天的時候，去醫院醫生說我懷孕了，我很開心，特彆開心。”

麵包片叮的一聲，從機器裡彈出來。

“但是沒有保住，還是怪我的身體太差了，如果出生了，現在你們可能都要叫她阿姨或者叔叔了吧。”

“還是不生的好。”阿公走過來，把生菜洗乾淨，“生孩子又疼，養孩子又麻煩，沒有孩子我們兩個人過得也挺不錯的。”

“對啊，我當時還擔心我的身體能不能過完六十歲生日，結果一眨眼，我今年都八十一歲了。”

墨司夜往下看就是這樣一副景象，室內有暖氣，阮汐穿了純棉的白色長袖的長裙，頭發草草地紮在腦後，垂下來的馬尾有一捋搭在了肩上，三個人不知道在談論些什麼有趣的事情，阮汐笑著，笑意融在深色的瞳孔裡。

阿婆的耳朵最尖，聽到動靜抬頭果然看到已經起床的墨司夜，熱情地招呼他，“快下來吃飯吧，你老婆都給你做好了。”

阮汐聽到老婆兩個字，臉不自覺地紅起來，被阿婆看到了，忍不住地打趣，“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嘛，你就是他老婆，他是你老公啊，我們以前不這麼叫，所以我都叫他老頭子哈哈。”

阿公把盤子端到桌子上，“得了吧，你個小老太婆彆把人家姑娘弄得吃不下去飯了。”

吃完飯，阿公把墨司夜拉到一旁，問道：“你家姑娘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

墨司夜點點頭。

“今晚城西那邊有個篝火晚會，你帶她去散散心吧，天太冷了，我們兩個就不去了。”

臥房裡，吃足早餐的阮汐正在梳頭發，看到進了門的墨司夜，問阿公叫他做什麼。

“篝火晚會。”

“篝火晚會？”

“是，他讓我帶你去，他們嫌天氣太冷，讓我們兩個去湊湊熱鬨，怎麼樣，要去嗎？”

阮汐想了想，點頭說好。

天沒黑的時候，阮汐和墨司夜就到了，來的人並不少，篝火還沒有點上，但是有人撿了乾枯的樹枝，生了小小的烤火，用來取暖。

阮汐包裹的嚴嚴實實，寬大的羽絨服及膝，鹿皮做的靴子很是保暖，她整張臉被圍得隻剩下一堆眼睛滴溜滴溜地打轉。

墨司夜看她像隻小企鵝，沒忍住拍了拍她的頭，她佯裝生氣，還跺了跺腳，“你做什麼？”

“沒什麼，冷不冷？”

阮汐不冷，但是她看著把臉露在外麵的墨司夜倒是有些擔心，“你不冷啊，我看你的鼻子都凍紅了哎。”

說罷，把自己的圍脖分出一條戴在了墨司夜的脖子上。

沒錯，墨司夜居然給她圍了兩條！

墨司夜不說話也不亂動，任由阮汐踮著腳給自己整理圍巾，末了，她拍了拍手，“好啦！”

其實是在下著雪的，但是很小很小，暮色漸漸垂下來了，天空變成深藍色，上麵綴滿了發著光的星星。

“轟”地一聲，離他們十步左右的距離，篝火被瞬間點燃，高大的火焰直升天空，火紅色的亮光照耀著在場的所有人，阮汐癡迷地看著眼前的景象，耳邊是人群的歡呼聲。

篝火晚會開始了。

人們很熱情，旁邊的女生抓著阮汐的手，一起圍著篝火跳舞。

阮汐也被這樣的氣氛感染，她回頭看著身後的墨司夜，他沒有參加，而是站在她身後靜靜地看著。

轉了十分多鐘，阮汐累了，禮貌地表示自己要休息一會，她走到墨司夜身邊，喝了一口水，蹦蹦跳跳還是消耗體力的，她此刻全身都不覺得冷，反而脖子上出了密密麻麻的薄汗，她想要把圍巾拿下來卻被墨司夜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