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t 蘇曉趕緊抓緊圍巾，開始一點一點順著線往前走，幾次還不小心跌倒。但是，她已經沒有心情害怕和緊張，現在，要先找到夜才行，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碰到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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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看著手中越積越多的毛線，應該差不多到入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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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又走了許久，她果然隱約看到了入口那一個白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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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夜！”她開心地跑了過去，“你出來了？雪之靈找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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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聞言，那人緩緩轉過身來：“你們果然是來找雪之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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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蘇曉頓時愣住了，那個人，並不是琉夜，而是一個從未謀麵的少年，約莫十八九歲的模樣，有著一張極精致的臉龐，眼眸是很特彆的銀灰色，隻是臉色有些蒼白，他極不友好地看著蘇曉，聲音冷冷的：“你們還是回去吧，雪之靈根本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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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什麼？不可能，夜感覺的到，它是存在的，你是看守雪之靈的人嗎？求求你，你告訴我雪之靈在哪裡好不好？”蘇曉上前，急切地問道，她不信，既然不存在，又怎麼會有人在這裡看守，這個少年隻是想刁難他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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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你們這些可惡的人類，平日裡作惡多端，還想長生不老？趁我未動手，你還是趕緊離開吧，否則，彆怪我不客氣！”少年逼近一步，銀灰的眸裡湧現著無儘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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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蘇曉怔了怔，看來，這少年是誤解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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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我們需要雪之靈，但並不是為了什麼長生不老，我們隻是為了救人，救我的朋友，沒有雪之靈的話，他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求你了，幫幫我們吧……”蘇曉乞求地看著他，她不能離開，夜還在裡麵，不管怎樣，一定要帶回雪之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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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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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少年抬手猛地扼住了她的脖子：“你的意思是，不帶走雪之靈，你們是不會善罷甘休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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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蘇曉點點頭，脖子被扼的很緊，她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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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那麼……既然那個朋友對你們這麼重要的話，用你的生命來換，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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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看著蘇曉詫異的臉，他邪邪地笑了，人類，永遠都是那麼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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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死了，你就會交出雪之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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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緩緩地，蘇曉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
\t “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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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少年挑釁地看著她，在他的印象中，人類不都是貪生怕死的嗎？他不信這個柔柔弱弱的女孩能為了她的朋友去死，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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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對不起，可不可以，換一個條件……”蘇曉咬著唇，眼睛裡滿是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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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不是她怕死，不是她不想救羽鏡月，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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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她看左手的手心，那個淺紫的妖紋，琉夜那時說，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如果現在她死了，琉夜那家夥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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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怕死還敢來？”少年將她狠狠地扔到地上，眼底的不屑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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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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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她握緊了左手，頓了頓，然後伸到他麵前，看著他：“你有沒有辦法將這個東西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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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少年瞟了一眼，頓時愣住了，“你……你不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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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我是，隻是，這是一個妖怪幫我弄上的，有這個在，如果我死了，他也會死，我不想讓他死，所以……如果你能弄掉這個，我才可以交付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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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蘇曉聲音淡淡的，像是在商議一個交易，事實，也就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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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原來……是這樣。”少年看向她的眼中多了些許複雜，是不想連累另外的朋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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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這是妖之契，我又不是妖，怎麼能弄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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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少年撇過臉去，不再看她，聲音卻不自覺地放軟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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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所以……還有沒有彆的辦法能得到雪之靈？隻要我能做得到，請告訴我吧！既然來了，就一定要帶會雪之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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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不行，憑你的一麵之詞就相信你有什麼生病的朋友嗎？要是所有的人為了得到雪之靈都這麼說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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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少年依舊不肯鬆口，銀灰色的眸卻開始閃動著疑慮，萬一她說的是真的，自己沒有去救，這大概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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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你可以帶上雪之靈一起去啊，反正你是守護它的人不是嗎？如果我所說的都是謊話，到時隨便你將我殺掉還是怎樣，好不好？拜托了，如果再拖下去，我的朋友真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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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蘇曉上前，臉色因激動而微微紅潤，她用近乎乞求的語氣急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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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一……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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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少年有些遲疑，他從未離開過冰域，可是，眼前這個女孩是用如此誠懇和真摯的目光注視著他，讓他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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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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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冷不丁，一滴晶瑩的淚水落了下來，融入了腳下的萬年冰雪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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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拜托了……”她說，淚水開始無法抑製地泛濫，“如果那個人死了，會有人比死了更痛苦，不想讓那個人死，也不想讓那個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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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啊……啊喂！”少年有些不知所措，“你……你哭什麼？我…我又沒說不去，那個……你…你不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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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他粗魯地命令著，然後回頭看向已經被濃霧完全籠罩的雪城，問道：“你是不是還有一個朋友在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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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啊？呃，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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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蘇曉趕緊回答，一直將注意力放在雪之靈上了，她竟將夜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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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咳咳……估計他在裡麵也夠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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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少年不自在地咳嗽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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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什麼？我要進去找他！”蘇曉說著，抬腳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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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哎哎！你急什麼？等霧散了，他自己便能出來！”少年沒好氣地說，然後抬手一揮，籠罩著整個雪城的濃霧果然散了，像被突然被抽走一片白紗一般，整個雪城看起來清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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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啊？原來是你……”蘇曉長大了嘴巴，“你不是人啊？”她問，然後又覺得這句話怪怪的，可是，他說過他不是妖怪，但是又擁有這種奇怪的力量，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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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我就是雪之靈！”少年一臉臭屁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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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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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蘇曉詫異極了，他們找的半死的雪之靈，竟是眼前這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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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怎麼？不像啊？”少年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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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呃，嗬嗬，不是……隻是，夜沒有告訴我，雪之靈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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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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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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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沒等蘇曉想著要怎麼回答，琉夜已經出現在雪城的入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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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夜！”蘇曉趕緊上前，接著就是一串急急的話語：“你有沒有怎麼樣？受傷了嗎？裡麵發生什麼了？你的手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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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琉夜愣了愣，回握住她的手，嘴角泛著一絲溫柔的微笑：“我沒事。”他說，眼底閃過淺淺的失望，“可是，卻沒有拿回雪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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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聞言，蘇曉卻笑了，她拉過夜，指向那個少年：“他就是雪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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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什麼？”琉夜也相當詫異，他怎麼也沒想到，傳說中同時具有擁有喚醒和迷惑力量的雪之靈，會是眼前這個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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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怎麼，不相信啊？”雪之靈一副“一點都沒見識”的目光看著他們，然後又挑著眉瞅著琉夜：“能在我的迷惑之霧下撐這麼久，你也不簡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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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既然如此，想必你也明白了我們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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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知道了知道了，囉嗦！既然要走還愣著做什麼？帶路啊！”雪之靈沒好氣地打斷了琉夜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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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琉夜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蘇曉，蘇曉朝他笑笑，“走吧！”她拉著琉夜快步地走上前去。
\t 白色柔軟的大床上，羽鏡月仍在沉睡，陽光照射在他略顯蒼白的臉上，鍍上一層淡淡的金黃。看似如此安穩地沉睡著，那家夥的眉間，卻總是泛著淡淡的憂傷，那個，琉夜並不了解的，他的另一半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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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偷懶了這麼久，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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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琉夜站在床前，手指從他的發間滑下，“呐，該起床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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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就是這個家夥啊？”雪之靈挑了挑眉，走到床前，銀眸瞅了瞅：“嘖嘖嘖，傷的真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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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聞言，琉夜垂下眼眸，都是他造成的不是嗎？是他忽略了月，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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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好了好了，那麼辛苦求你過來可不是讓你來發牢騷的哦！快點救好他呀！”蘇曉拽了拽他的衣服，示意他趕緊動手，她可不想看到琉夜再這麼消沉下去，看到他那麼難過的樣子，她會比他更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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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知道了，好了，你們都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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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雪之靈擺了擺手，一臉“彆在這裡妨礙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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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夜……”蘇曉上前，拉起了琉夜的手，琉夜點了點頭，沉默著隨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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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兩人來到晾台，不知什麼時候，雪又開始下了，天空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遠處的那頭，這個冬天，雪，好像特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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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夜，不要擔心了，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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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蘇曉覆上他放在圍欄上的手，溫度是冰涼冰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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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嗯。”琉夜低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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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夜，對於你來說，月是怎樣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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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她看著琉夜，那總是遮掩著的憂傷，怎麼能瞞得過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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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自己的前世，就有月的存在了，那麼，到現在，他們兩個人，至少也在一起很多，很多年了吧，她不知道有多少年，總覺得，那是一段，很長的時間，比自己和琉夜在一起的時間，要長的多的多，無法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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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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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琉夜回望著她，“我一直，把那家夥，當做弟弟看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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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雪落在他的銀發上，像鑲嵌在高貴的銀色綢緞上的白珍珠，如此窒息的，引人沉淪的美，淺紫的眸裡，卻總隱匿著漫長歲月的孤寂，總是在保護著彆人的這個家夥，其實，他才是最需要保護的那個吧，隻有月那樣做了，隻有月理解，夜也是需被保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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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自己總是安然地享受著他帶來的一切，安然地接受著他永生不死的愛，這樣無用的自己，卻霸占了這位的真心，真是奢侈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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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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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她靠近他，以守護的姿勢，連他的雙臂一起環住，感覺到他微微怔住的身體，她低聲，說悄悄話一般，“我沒有什麼力量，守護不了除了夜以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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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純白的雪從兩人的身邊悄悄落下，似乎怕驚擾到他們一般。
\t “所以，隻能守護夜，一直在忙著守護彆人的夜，從現在起，由我來守護吧……”
\t “傻瓜，怎麼突然說這種奇奇怪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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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琉夜輕輕拉下她的手臂，淺紫的眸溺滿了濃濃的暖意：“好了，彆在外麵待太久，會著涼的。”他微微笑著，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蘇曉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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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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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蘇曉似乎不想就這樣讓他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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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我說過，會守護夜的，不許用那種不需要的眼光看著我。”她抬頭，他那是什麼表情？好像他自己怎樣都無所謂，隻要彆人好就行，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偉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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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我知道了。”琉夜笑的有些無奈，他明明已經接受了她那份想要守護著他的心啊，是她自己沒有那份自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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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月還很虛弱，雪對人類又不太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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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他垂眸，唇角微微揚起，眼底閃過一絲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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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既然想要守護我，我說，如果連晚飯都沒得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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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他有些鬱悶地抬頭看天，好久都沒有好好吃頓飯了啊！在他的臉上，傳遞著那樣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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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呃？那個……那個，交給我好了！”蘇曉果然上鉤，一副我很可靠的表情。琉夜不禁笑出聲來，揉了揉她的頭發：“我去看看月，咳咳……在那家夥醒來之前，你要準備很多好吃的哦，大家肯定都餓壞了！”他捏了捏她認真聽候著吩咐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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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嗯，夜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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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蘇曉笑著，轉身輕快地朝屋裡跑去，身上的雪隨著她的動作緩緩落下，在身後縈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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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他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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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房間裡，琉夜有些擔心地問雪之靈，儘管他已經用儘所能，羽鏡月卻還是沒有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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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我已經消除了他的血之惡咒，如果他還沒有醒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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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雪之靈轉過身，神色複雜地看著琉夜：“除非是他自己在潛意識裡不想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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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琉夜一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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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還不明白嗎？他不想醒來。”雪之靈銀色的眸閃過一絲不解，“雖然不知道你們對他做過什麼事，但是，這個家夥，卻隻有一顆求死的心，這樣的話，即使是我，也是毫無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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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一顆，求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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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琉夜怔怔地看著床上那個頹弱的身體，還有那副溺滿傷痛的臉龐，腦袋裡隻剩下那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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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他不想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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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一顆求死的心……”
\t “咦？你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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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雪之靈沒事在彆墅裡瞎轉悠，看到了再廚房正忙活著的蘇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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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蘇曉回頭，看到是他，趕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你怎麼在這裡？月怎麼樣？醒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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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雪之靈聳了聳肩，“這可不能全推到我的身上，是那家夥自己不想醒來的，唉唉，你們這些家夥可真是奇怪……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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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沒等他說完，蘇曉的身影已經從眼前消失，雪之靈朝走廊看了看，去那裡了嗎？一群莫名奇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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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為什麼？為什麼不想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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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琉夜覆上他的手，一如很多年前，他從那魔物口中救下他時那般，疼惜著，安慰著，告訴他已經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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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沒有辦法麵對我和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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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他對他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都已經……原諒你了哦，曉也是，現在，她在幫你做美味的晚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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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蘇曉的手停滯在門把手上，很顯然，這個時候，自己並不適合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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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雖然，不會有你做的美味，但是，是曉做的，所以，不許挑食哦，她會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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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看著那依舊毫無動靜的臉，琉夜的眉皺成了一團，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喚起這家夥的求生欲望，還是說，是他真的想從此放手，但是，卻用了如此極端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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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要不……撤掉你執政官的管銜也行啊，你不是一直都抱怨，那是又枯又累的活嗎？既然如此，以後，你是想待在人界還是妖界，都隨你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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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或者，要是你醒來了，我們就去馬薩諸塞州的那個什麼旅館的，月不是一直都想去嗎？雖然那地方確實不討人喜歡，但是，是月的希望的話，那就……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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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他的手，怔怔地停留在那蒼白的臉頰邊，接住了一滴晶瑩的淚珠，在他修長的指尖，溢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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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愛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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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琉夜低語，“你這家夥，還想偷懶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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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羽鏡月緩緩睜開了雙眼，眼底早已汪洋一片，是他的幻聽嗎？夜對他說的那些話，是幻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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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你這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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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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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羽鏡月打斷了他的話，他說對不起，像是接受了一切所得的原諒般，終於擺脫了自己給自己所承載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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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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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琉夜表情複雜，過了許久，他起身，表情淡淡的，聲音卻是毫不客氣：“呐，你什麼都沒乾，還在我的床上躺了這麼多天，明天要幫我把床單和被罩洗上二十遍，還有，我們為了你，連續奔波了那麼多天，等你好了要趕緊給我們做些好吃的補補，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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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床上的羽鏡月呆住了，看著琉夜一副裝正經還討便宜的模樣，他的嘴角不禁掠過一絲溫暖，直到漸漸笑出聲來……
\t 看到琉夜和羽鏡月從房間出來，雪之靈和銀雪感到很意外，蘇曉從餐桌前起身，微笑著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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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歡迎回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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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她拉了拉他的手，笑了，“不然，夜還不知道要擔心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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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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