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結果銀針整個變得烏黑了，皇上。”阿如說完這結果，似乎是為了增強她話語的可信度，朝皇帝施了一個大禮，整個人拜服在地上。

“真的！”皇帝的臉色也很難看，縱然他早就猜到了結局，要不是許華蓉藏毒，這後宮裡的這些女人也不會那麼興師動眾地請他也來坐陣，“阿如，你可知，你今天說的話，若有半句是假的，你縱使有一百條命也是不夠殺的？”

“小人知道，所以皇上若不信，還可以請太醫來驗證。”阿如很是胸有成竹，她是真的驗過，她又不傻，僅憑一個小藥包就想扳倒芸妃？她也是很愛惜自己的性命的。

“好，如果銀針沒有變黑，朕定不會輕饒你，傳太醫。”皇帝現在隻想把台階下那個跪著的侍女阿如碎屍萬段，她算是什麼東西，一個小小的侍女，也想在後宮的爾虞我詐中圖謀扳倒他的嬪妃，但是即使他現在貴為皇帝，但是他也隻能在心裡這麼想像而已，皇帝，也並非就可以隨心所欲不顧及旁人的眼光和議論隻根據自己的心來做事，反而要考慮的更多，更多，一點點的錯誤都不允許犯下。

皇帝或許還沒察覺到，自己嘴上口口聲聲說討厭的這個女人，已經漸漸地讓他沒有辦法不在意。

“等等，”皇帝突然出聲阻止傳太醫的侍女，他目光投向許華蓉，“芸妃。。。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

皇後一聽皇帝這麼問就知道事情的不對勁了，皇帝似乎有護短的想法，急忙出聲阻止：“皇上，還是等檢驗了毒性之後再讓芸妃說話吧。”

但是皇帝並沒有理會她，依然不依不饒地問：“你說，究竟有沒有要說的。”

雖然皇帝心裡也知道事態到此已經不可挽回，也清楚明白地確定那底下紅色漆托盤裡的那個小藥包必然是許華蓉的，而藥包裡的藥粉肯定也是毒藥，但是，他還是想先問過許華蓉，她素來那麼聰明，每次他故意刁難她，她都有辦法躲過他的刁難（你終於承認你就是在刁難她了。。。），所以這一次，他也心存幻想，或許她也有什麼辦法化險為夷呢，所以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希望她能救自己，不管方法多麼拙劣，隻要她能開口為自己脫罪他就會相信，他就會保住她。

但是許華蓉的答案是讓皇帝失望的。

她原本跪著低垂著腦袋，任由周遭的人說長說短，卻一點也沒抬頭辯解什麼，簡直就像木頭人一樣。。。

但是在皇帝堅持的問話下，她的身子稍微動了動，然後緩緩抬起頭，那張平日容光煥發的臉此時素白得可怕，更加襯得她嘴唇的紅豔，隻見她微微勾起嘴角，薄唇輕啟。

“皇上，驗毒的結果還沒有出來，臣妾能說什麼呢？”

她根本就沒想過為自己開脫，隻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罷了，她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她已經讓小澄出宮去通知父親他們了，雖然不知道父親會采取什麼樣的措施，但是她得防著皇帝，免得皇帝一怒之下將她家的人滿門抄斬，而她的家人卻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又或者，這件事以自己的死落幕。

她是真的不介意，如果這件事能因為她一個人的死而平息，她也算死得其所，但是很明顯，丞相權利過大，功高蓋主，不是她一個人的死就能平了皇帝對丞相的忌憚的，她也不信她父親會因為她一個人的死而醒悟，放棄叛逆的計劃，那麼，就讓她一個人解脫吧，在這兩相鬥爭中解脫。

“既然你無話可說。。。”皇帝明顯很猶豫，他直視許華蓉的眼睛，試圖從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裡看出來點什麼東西，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他什麼都看不出來，就像一開始他看不出來一樣，他到最後也還是沒能看出那雙美目裡有什麼東西，或許，他一輩子也不會看出裡麵有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