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擋子彈

白天羽嘴角還沒有來得及上揚的冷笑頓時凝固住了。

他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今天跑來槍殺曾陌會變成現在這個場景。好端端的，開槍的那一刻，他都能夠想象到待會的一片混亂。

可是，為什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那個黑影，他為什麼要出現！

那個從旁邊竄出來的黑影，就是一直在一旁提防著的白天襲，眼看著曾陌進入到了白天羽的射程之內，白天襲一把將曾陌撲倒。

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在那一瞬間，愣在了原地。

高速飛旋著的子彈破空而來，毫不留情地打在了白天襲的左胸口。

像是一隻風箏被飛鳥擊中了一般，瞬間失了力氣，沒了色彩，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就連空氣，也仿佛在那一刻靜止了。

白天羽眼睜睜地看著白天襲中彈，愣愣的，好像剛剛發生的事與他無關似的。就像一個旁觀者，完全被震驚。

這種事態脫離了自己掌控的感覺讓白天羽覺得心開始發慌，他甚至還沒完全意識到，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臉上的笑容早就已經凝固了起來，白天羽手中的槍也滾落在了地上，他的目標是曾陌，為什麼現在會變成了白天襲？

等到看見旁邊的曾陌反應過來然後撲向白天襲之後，他才意識到，剛剛白天襲替曾陌擋了槍。不是他的目標變了，是白天襲自己撲上去的！

“天襲！天襲！”

白天襲躺在水泥地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胸口，曾陌從地上爬到了白天襲的身邊，臉上儘顯驚恐和擔憂。

“咳咳咳——”

白天襲止不住地咳嗽著，臉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水，眉頭深地的皺著，好像一副非常辛苦的樣子。

努力平靜下自己的呼吸，儘力讓自己不那麼難受，曾陌也在一旁慌了神，他卻是給了一個稍顯安定的眼神。可是曾陌，卻並沒意識到。

白天襲依舊在掙紮著，好不容易才平靜了下來，望向了不遠處的白天羽，眼神突然變得柔和了起來，嘴角掛上了一個蒼白無力的微笑。

“哥……”

蒼白的嘴唇微微張開，吐出了這樣的一個字。

眼神裡沒有一點抱怨，隻是有些無奈，也像是獲得了解脫一般。那一聲“哥”，像是用儘了他全身的力氣。

白天襲的聲音算不上大，甚至可以說是細若遊絲，就連一旁的曾陌都沒有聽的有多真切。

但是明明隔著幾米之遠的白天羽卻聽得清清楚楚。

他在叫自己，在叫哥啊！

這些日子以來的仇恨風光狼狽憔悴，在這一刻，完全化為烏有，他現在心裡眼裡，隻有那個叫著自己哥的白天襲。

他……還在叫自己哥麼？他……還把自己當哥麼？

從白老爺去世，一直到現在，發生了這麼多事，他還以為他們兩個人之間早已經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了。

今天他甚至無意間對著白天襲拔槍相向了，白天襲中的槍可是他打的啊！可為什麼他還會叫自己一聲哥？

而且看他那情況，一下就能確定是自己。他不應該恨自己麼？他不應該報複自己麼？可為什麼，他竟然還願意叫自己一聲哥？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你？你為什麼要衝出來！”

臉上早就已經滿是淚水，白天羽的聲音都已經哽咽了起來。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麼清楚地明白自己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在自己的心中占據了一個這麼重要的位置。

原來在自己的心底，他一直都是把白天襲當作是自己的弟弟的，他之前對白天襲所有的怨恨都隻不過是對白老爺的轉嫁。

白老爺已經去世了，他沒有可以恨的人了，他這一輩子都生活在白老爺的陰影之下。

所以他隻能恨著白天襲，將他對於白老爺的怨恨一股腦丟到了白天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