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心涼的季節

管家一直在書房的門口守著，他已經儘心儘力的在白家工作了幾十年了。

即使白天襲麵色平靜，什麼也不說，他也知道白天襲的心情已經跌落穀底。

“少爺，老爺在樓下等著您。”

輕輕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少爺……”白天襲剛剛轉身，管家又再次出聲叫住了他，他微微的側過了頭，說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您……要不要去換一身衣服？”

管家擰著眉提醒著，畢竟白天襲現在的身上滿是韓雪慈的血跡，身上的白襯衫也早已染紅。

這樣去見白老爺，恐怕不是很妥當。

白天襲回過了頭，淡淡的說道：“不用……把雪慈，好生安置。”

說完，白天襲就頭也不回的走下了樓梯，他要去親口問一下自己的好父親當年究竟做過什麼！

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白老爺不緊不慢的放下了手中的報紙，好像樓上發生的事情與他全然無關。

“爸。”白天襲張了張口，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他走到白老爺的麵前，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他看。麵前的這個人是他的父親，也是這一切悲劇的開始……

一看見白天襲滿身滿臉的血跡，白老爺的眉頭就不禁皺了起來。

白天襲當然察覺到了白老爺對自己這一身的不滿，但是他依舊置若罔聞，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你身上怎麼這麼臟，也不去洗洗，像什麼話！”白老爺嚴厲的嗬斥道。

“爸，雪慈死了。”

白天襲沉聲說道，好像根本就沒有把白老爺的嗬斥放在心上，又或者他是在提醒白老爺，一條人命的事情，比他身上臟不臟更重要。

他相信管家已經把事情都跟白老爺說了，但是白老爺現在卻隻關心他身上的整潔與否，這讓白天襲有點心寒，難道一個人的生命對他來說那麼無所謂嗎，當年如此，如今還是這樣，他不想承認自己的父親冷血，可白老爺的反應未免太事不關己了。

“我當然知道，虧我還對她那麼好，不想著感恩就算了，居然還想要報仇，這種人死不足惜！你也不要有什麼難過傷心了。”

說著，白老爺伸手取下了架在鼻梁上的金絲邊框眼鏡，重重的擱在了麵前的茶幾上，冷哼了一聲。

他這輩子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的欺騙過，他也聽管家說了，白天襲的身上中了一刀，比起韓雪慈的死，他更加的關心白天襲身上的傷，想到韓雪慈這麼多年以來精心謀劃潛伏在白家，算她聰明，自己選擇了這條路，不然她今天就是不死以後也斷然不會讓她好過的。

“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白老爺關心的問道。

白天襲默默地低著頭，並沒有馬上回答白老爺的關心，但仔細看就會發現，他已經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拳頭青筋四起。

他不懂，為什麼自己的父親會這樣的冷血，難道對韓雪慈的死就沒有一點的觸動嗎？

說起來，如果不是白老爺當年做的太絕，也不會有今天的這麼一出。

不僅僅是韓雪慈，還有當年的韓薇慈，白天襲甚至都覺得白家偌大的家業都是踩著彆人的屍體慢慢的建立起來的，他生平第一次有這樣挫敗的感覺。

“爸！難道你心裡就沒有一點愧疚嗎！”

白天襲低吼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眼睛裡麵已經布滿了血絲，韓雪慈的慘死勾起了他的記憶中多年前韓薇慈死的那一幕，更何況韓雪慈的肚子裡還有一條小生命，一屍兩命啊！他突然感覺白家能有今天的成就是用多少他不知道的手段換來的。

麵對白天襲的質問，白老爺一時間居然也沉默了下來，當年對韓家的結局，也實屬無奈，非他所願，但隨後坦然的說道：

“商場上風雲變幻，每一分每一秒局勢都會瞬息萬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麼多年了，你難道還沒有看清楚嗎？我若不那麼做，咱們白家就會和他們一樣的下場！”

白老爺也沉聲說著，又有誰願意弄得彆人家破人亡呢？但是商場上的競爭，誰又說的準？商場上就是這麼殘酷的地方，爾虞我詐已經是家常便飯，對敵人心慈手軟就是 對自己的不負責，他縱橫商場這麼多年，如果有那麼多的憐憫之心，白家也不會有今時今日的地位。